路上行人都在匆忙飞跑,徐奕清错身擦过几人,正好瞧见了前面快跑而至的刘观。 刘观也一眼瞧见了徐奕清,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徐奕清面前,一把抓住徐奕清的手腕,将其拖到隐蔽处,急声道:“少主,伯渊没告诉你出事了吗?” 徐奕清正色道:“可我们不知道到底何事?” 刘观脸色不太好,但毕竟腾卫出身,习惯了各种大场面。他满脸肃色,沉声道:“听说北翟大军南下了。” 徐奕清眼露震惊:“这个时候?” 刘观点头:“对,根据流民的描述,他们借助前段时间的极寒冻住的冰面,渡过了冰河,快要接近辽阳县了。” 徐奕清难以置信地摇头:“不对,没这么早……” 梦中北翟大军入侵还有一年,是在他嫁入安王府,安王暴毙后没多久发生的事情。 如今安王还在,畏惧他的北翟人居然就敢妄动了吗?更重要的是,这是他从梦中醒来后,第一次发现事情跟梦中事情走向不同。 这样的话,他还能依赖梦境事件的真实性吗? 刘观不知道徐奕清心底的纠结。他仔细地解释道:“对,按理说他们应该没这么快接近辽阳县。前些日子世子接到密报,说北翟有异动,他还专门派了几支黑骑军精锐去最前线的边镇驻守和监视北翟动向。但是从目前的情形看来,他这次的安排被人泄密了。北翟大军定是清楚知道每个边镇驻守的黑骑军的数量和位置,尽数歼灭了驻扎的精锐才能突围至此。” “你是说有内奸?” “刚才安王府已经戒严了,安王亲自披甲挂帅去了军营。枭卫正在排查府内可疑之人,少主……”刘观说到这里,有些忧心地看着徐奕清,“你不该这时候离开,恐怕你会成为怀疑的目标。” 徐奕清道:“我就算不离开,也会被怀疑,徐家的立场和我外人的身份,注定不会被信任。” 刘观道:“那我现在就带你出城。” 徐奕清摆了摆手,道:“且慢,你让我想想。” 他梦中细节记忆开始模糊,但北翟这事他记得很清楚。北翟大军突袭,兵分三路,先闪电般攻占了灵州和西面的边镇,然后才三军合一围剿辽阳县。如果当时不是安王病故,打了安王府一个措手不及,他们这种将兵力分散的行为,很容易被精锐黑骑军给各个击破。 如今安王健在,他们恐怕不会冒险分散兵力,应该会集中全力围剿黑骑军。 思及此处,徐奕清问刘观:“你说你在腾卫里都是顶尖的易容高手?” 刘观点头。 徐奕清又道:“你会讲北翟语吗?见过北翟王庭的人吗?” 刘观犹豫了下,说:“我跟随沧行先生时,在域外远远见过几面北翟王子呼延茂。至于北翟语,这几年我跟牧民打交道,北翟语讲得还算正宗。” 徐奕清道:“好,你化妆成北翟王子呼延茂,亲自去见萧靖宥,告诉他,北翟集中兵力南下,现在王庭兵力空虚,只要突袭,就可以剿灭北翟王庭,引南下大军回防。但相应的,他要保证助你重建新国,扶持你做新的北翟王,这样就算大军回防,你也可助他们全身而退。” 刘观震惊地吞咽了下口水:“少主,你想助安王府迎敌我可以理解,但我孤身一人,他如何相信?” 徐奕清想了想,说:“先回你家一趟,我给你一张北翟王庭布防图。你带着这个去找他,他看了便知道该如何去做。” 刘观不知道该问徐奕清如何得知王庭的布防的,还是问徐奕清为何如此相信萧靖宥有能力带人去千里奔袭获胜,他骨子里被教导的信念就是服从主上的命令,所以有再多疑问,他也只是点头遵照去做。 徐奕清拿笔按照梦中记忆画了详细的布防图。 他画完放下笔,吹着图上的墨汁,看着墨汁渐干,心情有些微妙。 梦中他得到这张图,只是为了诱萧靖宥出兵攻打北翟,趁着萧靖宥不在京城的时候,他方便排除异己,当时也有那么一点让萧靖宥一去不复返的阴暗心思。 谁知道萧靖宥那一去就灭了北翟,名声威震天下,他为此还气闷了许久。 如今情势不同,他的心境也明显变化,只希望萧靖宥可以此战顺利,一击破敌。 他想了想,又以左手拿笔,根据他对北翟政权形势的判断,在图后写了几句话交代,这才喊了刘观进来拿图。 刘观得了图后,迅速给自己变装,然后悄然溜出了门去。 徐奕清站在院中,送刘观离去后,他转身回房时,突然瞥见了西面小柴房门口一缕可疑的暗红痕迹。 他悄然接近,蹲下用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