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故作嘱托道:“正升,我和英子这就回去了,劳你大驾,送一下清嫣如何?” 步正升忙乐的应承下来,而俞清嫣却推辞道:“不用了,几步路程而已,我自己回去便是。” 自谦不容拒绝道:“不成,这黑灯瞎火的,你若有个闪失,咱如何向小叔交代,” 遂又对步正升笑道:“正升,清嫣可就交给你了,俺们先回了。”而后,拉着英子扬长离去。 如此,俞清嫣只得随同步正升,沿着街巷一路行去,少不得有些尴尬,两人皆沉默不言。不时,便来至一农户家外,透过门隙,里面还隐隐留着灯光。 就见俞清嫣不自然道:“正升,我到了,你也快回吧。” 步正升低头不语,待默然稍许,方心头一横,抬首深深凝着她,问道:“清嫣,你可是对我有何误解?” 俞清嫣一愣,疑问道:“咱们自小一块私塾伴读,互相了解的清楚,哪里有甚么误解?。” 步正升苦涩道:“那为何要对我这般冷淡,难道我的心思,你真的看不出来么?” 俞清嫣面色一红,不禁苦笑道:“我如何不懂,但有些事实在说不清楚。也不是你不好,不过情分这东西,真的是需要缘分,只能说俺没那个福气,” 而见其一脸痛苦,又心里有些不忍,就忙宽解道:“咱们几个从小长大,虽不是一母所生,却胜过亲兄姐妹。正升,我不过一个乡下女子,但你终会有锦绣前程,别为俺误了自己好么?” 步正升不由心酸,暗叹了口气,强颜笑道:“明白了,你回吧,我先走了。” 望着他落寞的背影,俞清嫣顿觉心中空落落的,倒有种失去甚么之感。待眉头不展的,开门进得家中,同爹娘稍是打过招呼,便忙回房了,而俞晃两口子,知她和自谦几个一起,故也没多问。即此一夜无话。 且说,次早英子醒来,想着昨夜自谦之言,难免心事重重、满腹郁郁,就赖在那里不愿起床。只瞪着一双眼睛,怔怔的看着屋顶。 而同睡在东耳房的涂七娘,看其如此模样,便担忧道:“英子,你怎的了,眼睛这般红肿。若有甚么烦心事,说与七姨娘听听。” 但任凭怎般相问,英子只是不言,且眉目间更显忧愁。涂七娘见后,忙又道:“英子,你可别吓七姨娘,莫不是想你爹娘和哥哥了。若是如此,我去跟你舅舅说,让他送你回家看看。” 这不提家还可,一说起爹娘和兄长,英子再也忍受不住,眼泪随着昨夜的失落,一股脑的倾尽而出。虽然几年间,父母有来探望,且舅舅、舅娘他们,更对自己呵护有加,但此刻的委屈与不甘,却不是那般情意所能代替的。 可又能如何去言,虽说也同自谦竹马青梅、打小为伴,但终究不是属于她的。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遂扑入涂七娘怀中,心酸的哭了起来。 心疼的搂着怀中泪人儿,涂七娘已是猜出了几分,除了自谦,还有谁能令其这般。虽然英子从小被寄养于此,却实不存在寄人篱下之说,更何况,但就那懂事乖巧的劲儿,也是让人刮目相看的。 抚摸着怀里的可人儿,涂七娘不禁想起自己的身世,及跟胡彦江多年的不明不白,竟与英子如此相似,又怎能不感怀于心。便不由眼眶一红,泪水也随之滑落。正是: 一般境况,两种心事。 皆为情起,同为情痴。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