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走廊尽头,重重地关上了浴室的房门。 太讨厌了,她简直要讨厌死他了! 不等她洗漱完,宋婶就敲响了铜钟放餐。 是现包的虾饺和消暑的百合莲子羹,昨天司然借故身体抱恙拒绝参与,今天她醒了,自然不能再推脱。 陆行言瞥见果盘里的黄桃,放下筷子,用热毛巾擦了擦手,“是后山那几颗树上的?” “对,我让老刘给你爷爷送了一批过去。”宋婶边说边在一边用刮刀剔野菱角,“他要吃到你种的桃子,一定会很开心。” “或许。”他拿水果刀,将桃子皮一削到底,切成两半,取了一半,另一半推到司然面前,“尝尝。” 司然提防着他,“确定没有附加条件?” 他漆黑的眉眼划到一丝微光,笑了,但仅停留了一秒。 “吃完,上路。” 司然一脸无语,但想着不管吃不吃,她都得去,很不客气地用叉子叉到了嘴里。 味道出乎她的意料,新鲜多汁,透着自然成熟的香气在味蕾上绽放,和爸爸在水果店买来的那种完全不一样。 司然不禁羡慕地看向对面的人,能有自己的土地,真好。 他起身,去地下仓库把所需的器材找来,小刨钉和一只放了两斤沃土的木桶,加上挂在墙上的竹帽,一并递给她,“戴上,避免鸟类排泻物。” 司然嘟着嘴接过,见他背了个书包就走了,她喊道:“这个桶很重。” “两斤都拎不动,你骨质疏松?” 一旁的宋婶忍着笑,“老天爷哟,怎么能让小姑娘干这个呢?” “再不锻炼,她就要瘫在楼上了。” “我在书房看书,谁瘫了?”司然没好气地戴好帽子,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体力,她将那只木桶拎得极高,可惜,出了院门,胳膊就酸了。 他像是这片山林的主人,轻车熟路,完全不需要地图,害得她追得气喘吁吁。 每走十米,他都会回头看她一眼,确认没有走丢,继续迈步,向那片营养丰富的潮湿地带走去。 夏日草木繁盛,许多小路因为长期无人通行,他拿起一把精工匕首,隔断了那些延伸出来的枝桠。 从一座山头走到另一座。 司然汗如雨下,不管脏不脏,一屁股坐在地上,埋怨道:“再走,我的手和腿都要断了。” 他拨开前方那片快两米高的杂草,“到了。” 司然这一次看到了无人惊扰的山林深处,河流、沃土和数不清的月见草。 一对野鸭游过,看到人类,飞过扑扇翅膀,发出了“嗄嗄嗄”的叫声,引得头顶的鸟儿也四处逃窜。 路行言将收音筒往前送了些,蝉鸣、风声、水流、野鸭、布谷鸟的呼啸全被录制进去。 他心情不错,指定了一块植被,“挖。” 司然抗拒地摇了摇头,讨好地同他商量,“要不你挖?我害怕,我帮你录这些声音,可以吗?” “不可以。”他打开书包,拿出计时器,放在地面,自己则是将折叠椅和鱼具取出,准备开启新一轮的垂钓,就等她挖诱饵了。 司然彻底傻眼,觉得他像一名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 “陆行言,你真的很过分!” “昨晚的鱼汤,你以为是从哪里来的?”陆行言将鱼钩伸到她面前,“在享受某些权益之前,总要学会付出,不是么?” 司然沉默,她昨天确实喝了,还喝了两碗,因为真的很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