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知回到家时,陈茜正扛着拖把在阳台喘气。 她将门朝里一推,坐在了玄关处的软椅边。 “你就不能提前几天跟我说要回来吗!我还得早起来给你打扫卫生。”陈茜往前走了几步,倚在阳台门旁,与扭头过来的林知知对望。 “我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她问道。 陈茜近期一直东奔西跑,好久没见,脸都瘦了一圈,林知知双手作辑向她道谢,说感谢陈大小姐大恩大德,把屋子收拾得真干净。 实际上她只拖了个地。 对方摆手说都是小意思,仿佛被一句话抬了心气,昂着头去擦桌子了。 她不像林知知好赖话不听,她耳根子软,所以常常被林知知拿捏住。 把脚上的鞋子一踢,林知知往后仰,躺到地板上。 要是对程峪也能这么坦然就好了。 厨房那边传来叮铃咣啷的收拾声响,陈茜踩着拖鞋叽里呱啦地跑到阳台上,把清洁抹布往外头的垃圾桶里一扔,探头出去望。 “哎,林知知,你老公是不是还没回去啊,楼下那辆车是他的吧?噢噢,开车了,他走了。” “……” 她声音提得高,人又在阳台,林知知被她的嗓门吓得慌忙起身。 “你在喊什么!”林知知咬牙。 “我说,你们俩别是假戏真做了吧?” “……” —— 林知知一如既往地在家里躺着,这么些日子下来,小肚子都要积一层。 她开始拒绝吃任何陈茜递来的零食,专心做着手上的工作室计划。 人一旦忙起来,就会忘记时间。 陈茜在家里照顾了她一个多周,白天和她一起商谈合作事宜,晚上又要忙着直播带货,林知知坐在一旁看她化妆测评,不由得感叹出声。 当年学院鼓励大四学生创业,是考虑到新传专业就业难度大,但尽管如此,系中敢于走出第一步的人还是少之又少。 他们各处奔波,投送简历,只为求得一份实习工作,敲一个红字印章,最后拿到那一张轻薄的毕业证书。 只有陈茜当时“一意孤行”,开启了她的直播生涯。 但这一行困难重重,她却极少抱怨,林知知看着她一步步成长,心想——也许热爱真的可抵万难,也能熬过岁月漫长。 后来聊起当年初衷,陈茜在外常说是一时头脑发热,获得重重嘘唏,唯有她明白背后几度心酸。 好在时光并不负人。 “有我在你怕什么,不喜欢那种996的工作不是很正常吗?辞职就辞职,每个人的人生追求都不同。”她劝林知知早日想清楚人生目标、做好人生定位。 于是二人一拍即合,也想趁这番年轻,去闯一闯未来。 林知知想,她的人生奇妙,常常看似走到尽头,实则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这又怎么不算幸运。 这两天脚踝消肿愈发明显,但落地还是疼痛,林知知尽量避免左脚用力,在客厅里慢慢地踱着步子。 夜幕低垂,天上零星几颗,光亮微弱。 林知知站在客厅里,歪头看着落地窗前的自己。 过了一会儿,她扯着嗓子喊屋里正在卸妆的陈茜。 陈茜刚把眼妆卸完,此时正眯着眼要往脸上抹卸妆油。 “怎么了怎么了?”她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你看看我!”林知知垂下手指了指小腿,“你看,我左边小腿的肌肉是不是太久没动萎缩了?怎么一粗一细了啊!” “……林知知你是不是有病。” —— 那天之后陈玉珊没再给林知知打过电话,她们之间仿佛真的到了再也无话可说的地步。 陈茜带着她出去兜风,二人在江边看过晚霞袭天,将傍晚美景尽收眼底。 江风吹拂,扑在脸上有些寒意。 经过路人三三两两,多是饭后散步消食,来回谈话轻松,时不时从各处传来笑声。 时机恰好,林知知想起那个醉酒后的吻。 掐指一数,她说要冷静要正视,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期间偶尔聊天几句,不过也是他来问伤情如何,让她好好吃饭,不要想着带伤走路。 林知知微微仰头,朝着江风吹来的方向闭上了眼。 男女情/事,果然最是繁杂琐碎,扰人心神。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