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章把铁扇往腰间一别:“帝君,生气事小,失了风度事大。” 紫薇帝君的双眼瞪得如铜铃一般:“本君怎的没风度了!本君一向大度,慈爱众生,你是不是在到处编排本君!” 孟章抱拳讨饶:“冤枉啊帝君,我不过是想略略劝你几句,怎的把这么大一顶帽子往我头上扣?帝君方才当着陵明的面,大气也不敢出,何时把对我的这张脸,也给他瞧瞧?” “陵明还是个孩子,本君哪有同孩子生气的理?” “我与陵明可是同岁!” “你么,呵!风流浪子!你刚出世便跟在本君身边,本君自问对你谆谆教导,可如今都四万岁了,这见一个爱一个的心是半点没收敛!你同你座下的那名女星君……啊,商宿,如何了?” 孟章登时一个甩袖:“告辞!” *** 风临宫。 许千度在这宫中转了整整两个时辰,侍奉她的小仙娥元琪累得靠在前殿的廊柱边捶腿,她还犹自看个不停。 “元琪,你瞧这灯,真大真亮!” 她仰头指着一盏悬空的灯,外面是木雕的七曜法相,里面的一团灯火如星如月,只一盏,便点亮了整座前殿。 “魔尊喜欢就好,这是‘滚灯’,天界每座宫殿里都有呢。”元琪笑道。 “滚灯?什么意思呀?” 元琪艰难站起身,一瘸一拐走到许千度身侧:“魔尊请看。” 她双手交并,顷刻间捏出一个流水似的诀,一道灵力从她指尖飞出,没入滚灯中。 “魔尊看我的眼睛。” 许千度忙盯住了她,只见她的目光落在了殿外,那滚灯竟悬空滚动起来,停在了她双眼望着的所在,照得黄昏将近下的院子颇为亮堂。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叫滚灯呢。” 元琪收起法术,那灯很快回了原处。 许千度很是羡慕,暗忖此处果然是天界,连一盏灯都与众不同,要是他们魔界也能有这般法器就好了,大家在白日里也不至于时常摸黑干活。 她缠着元琪教会她操纵滚灯的法术,又自己试了几遍,直到夜色浓郁,方才停歇。 晚膳已然摆了上来。 天界用饭颇为随意,大多数的仙家并不需要每顿都吃,可许千度并未修仙,一顿不吃便饿得慌。 她扫了一眼菜肴,虽然只得三个,但份量却颇足,单是一盘干煸莲花,便让她撑得打嗝。 元琪见她吃得眼中落泪连连,忙送上帕子:“魔尊这是怎么了?” 许千度摆摆手:“无妨,不知怎的,自从我进了天界,眼睛甚是酸涩,这会流了些泪,倒感觉舒服了不少。” “要不要我去唤个医仙来瞧瞧?” “不必不必!”许千度赶紧拉住她。“我们魔族中人没那么金贵,眼下都入夜了,就别劳烦医仙跑一趟了,想来睡一觉便会好。” 元琪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应是。 用完了饭,许千度去了院中纳凉,坐在石凳上同元琪闲谈。 说了一番话才知,元琪本是人间的一名小地修,修仙两百九十载才堪堪飞升,做了天界的小仙娥,如今已三百岁了。 “那你与我同岁呀。”许千度有些欢喜,热情地拉她一块儿坐。 元琪却连忙后退:“婢子卑微之身,不敢这般造次。” “无妨,我向来不拘那等小节的。” 见许千度这般坚持,元琪只得小心坐下。 “元琪,你同我说说,天市仙君是什么样的仙?我拜他为师靠不靠谱?能不能得天道?” “天市仙君修为高强,为人谦和亲切,若能拜他为师,自然是最好不过。” 元琪羡慕地笑道,可下一息,她的神色却忧愁起来:“只可惜,那都是从前的事了。如今的天市仙君,唉……” 她把自己知道的传闻同许千度细细说了一遍,一时间,两人都有些叹气。 许千度支着下巴:“原来天市仙君这般痴情,竟无缘与那凡间女子双宿双飞,可他为何要转修无情道?若修成了,岂不是要将心中对那女子情意尽数忘了?” 元琪摇头:“此事我也不知,听孟章神君说,或许他是想借此压制住心中的这份深情,免得侵扰了维护天界和人间秩序的道心。” 听了这话,许千度很是敬佩这位不曾谋面的仙君。 元琪又道:“天市仙君生得飘逸绝尘,又入主三垣,其实天界中有不少女仙君都想嫁他的。他刚历劫归来的时候,对凡间女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