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台朱户夜,千席无泪湿。京城内外再高耸再富丽堂皇的深宅大院,对吕刘二人都是一样的平坦,不论他上面铺的是琉璃瓦,还是地上铺的汉白玉。
如果不是顾及林师兄的面子,他们都可以看一看御膳房的宰鸡,然后再回寺里敲个钟。五年来,他们不敢窥探寺门五尺以外的世界。
寺里各处他们都已走遍,足够他们修行轻功与拳脚兵刃。
这一次他俩背带枪锏,一身棕黄色的睡衣,来不及更换,但不耽误飞纵跳跃,在闪展腾挪之时,只听得烈烈西风,那西北之处也传来阵阵喊杀之声。
就以他二人的目力,夜晚之间不到三丈就能看个仔细,何况一片灯球火把,那两人手上明晃晃的两把钢刀,在黑夜之中更为显眼,而吕刘二人的兵刃都是乌钢打造,除了在雪地里,白天也看不清。
虽说在京城之中敢于夜行的要么本事大,要么胆子大,很遗憾,他们两个只占第二个,总的来说,脚下太笨,踩的瓦片稀里哗啦的,要不是居高临下,这样的轻功,只够欺负欺负护院家丁与普通的兵卒。
未到半炷香,从寺中古树上直接赶上,那两人已经把下面的人甩出三条街,但对吕舒光来说,还是太慢。
“二位。”这声音可不大,但险些让黑衣人掉下房去。“就这本事还敢当夜行人,报个门户吧。”
那两人并未答话,对视了一眼,手中钢刀直冲着吕刘二人,身形一为上,一为下。
这个架势不能算是高明,白天要是平地时候还好说,吕舒光一见暗自发笑,背后抽出来双锏,一支在上,一支在下,如同剪子一样,斜着身子。
“这就不用我了。”刘琪连枪都没出,背着双手,比吕舒光声音还要低,他平常也是一样的。
对面这一上一下的两人登时闪出两朵刀花,旋着身子直劈面门。这一看就更有底了,花把式,起码是有门户的花把式。
但见到,二锏微微一磕,苍苍作响,双臂如猿猴一样劈而又点,两支锏对这两柄刀,刚一交锋,到底是厚家伙对薄家伙,那俩人险些脱手。
这两人更不敢怠慢,同时两方砍出,或左或右,或斜或背,而吕舒光双臂大开大合之中,身形游龙一样。只见黑衣人一人单刀直入,从下劈过,另一人腾空而起,翻身从吕舒光脑上飞过。
嗖的一声,吕舒光就知道有暗器打出,不慌不忙,单腿低蹲大转腰,左锏苏秦背剑式,右锏横出。
只听得当当二声,镖到,刀也劈到。二人一看并未如想象当中红光迸现,进刀的那人听得风声又是一紧,这横着的一股刚猛之劲就把他裹着掀翻在地。
说时迟那时快,这总共交手不过二十个回合,再反应过来,黑衣人就伤了一位,咽喉被脚踩住,不敢动弹。
“看镖!”另一位还是不死心,没头没脸泼出七八点寒星,这吕舒光双锏十字插花,不在话下。
“下次发镖记住了,别喊。”刘琪快步上前,一脚踢刀,一脚猛踹右腿。那人应声倒地,倒也奇怪,从头到尾,二人一声未吭。
“该专业的不专业。”说着,二人各抽兵刃压住黑衣人。
“废话,哑巴。”从背后又传出来林诚的声音,但见他左右手各拎着两个身形差不多的黑衣人。给了他俩一个眼神,直接跳将下去,只见底下都是巡防营的兵丁。
“林爷,这次你可帮了我们大忙了!”人群之中有一体胖腰圆的中年人挤了进来,看样子被火烧了一下,灰头土脸的。
“你是?哦,陈总爷,你这是遇到什么大贼了?”还没说完,兵丁们七手八脚地上前,拿出绳索与铁链紧紧绑上这四人。
“唉,别提了,明天还得麻烦您与我一同进本,哪成想我们碰上这倒霉的事。”
吕刘二人一见这些人也不好偷偷溜走,只得跟在林诚身后,那陈总爷一看也不像是歹人,与两位搭个笑脸,继续说清以往缘由。
天下兵马大排名,京营算的是中间档次的,要不是人数颇多,实际上京营实战并不靠谱。这一向让林诚头疼,即使也不归他统辖,三天两头都会被调去指点指点。
马上步下的功夫他可以说数一数二了,但坏在有些子弟他真的教不了,因此上就只教几位靠前的总兵与副官。陈总兵就属于新人,因此对林诚十分客气。
让我们回到五天以前,出使北地两国的刘晔刘大人刚回来,带着护卫和随行杂役人等小有百人,在京营的北大营驻马,一开始也是相当熟悉,毕竟是从这里出发的。
第二天早上就点齐人马,兵丁们各领腰牌回归本营,刘大人顺轿直奔宫门,暂且不提。只留下十几名杂役为他收拾包裹行囊,再次装车准备打道回府。
刚过了正午,把门的就看到皇宫方向来了一位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下马施礼道“我是刘大人的管家,宫里还要他留些时辰,劳烦让我进去带我们刘府的回府,叨扰了。”
看门的一见倒也没什么疑惑,直接带他进去,那些杂役早已收拾停当,套上牲口直出营门。
但是,他们没注意到,队伍之中还混进去了别人。
而事情发生在第三天夜里,如往常一样,巡城两趟,陈总兵把巡防的标旗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