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北凉王府中,大柱国徐骁、世子徐凤年都曾被他拿起鸡毛掸子撵的到处跑。
“刻薄了。”
魁梧匹夫不知何时出现,负手卓立,摇了摇头。
他这一句刻薄了,不单是说国子监,更是说当今皇帝,说整个离阳王朝。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眼前浩浩荡荡的一幕,满朝文武竟无人阻拦。
这自然是与宫中那位有关,若非那位允许,又怎么会有浩荡数千人齐至。
徐家为离阳打下大半个江山,如今更是镇守西北。有北凉一日,北凉三州以外,不受北莽百万铁骑一蹄之祸。
可赵家这两代帝王都有寡恩之嫌,单是当年白衣桉就极不地道。若唤作他,必然单枪匹马杀回来,杀的赵家天翻地覆,管他人间血流成河。
这些年来,朝廷生怕北凉做大,一直有意在针对北凉,几乎成了人尽皆知的事。
可也正是如此,北凉与朝廷的嫌隙也越来越大,只怕终有一日,那北凉与赵家要彻底决裂。
当然,这与他一个匹夫无关。
他本是想瞧瞧慕容桐皇有没有在此处,不过现在却提起几分兴趣,想要看看这位北凉二郡主该如何化解眼前这场危局。
御道之上,见徐渭熊不言不语,儒生如得天助,气势惊人,怒斥道:“北凉号称铁骑三十万,难道没有一个男人么?竟然让你一个女人太安城来。呵呵,还是说你徐家的男人都拿不出手。世子徐凤年尽是荒唐行径,堪称我离阳第一纨绔……”
“闭嘴!”
徐渭熊忽然抬头,整个人顿时散发出一种摄人的气势,双眸入刀。
儒生忍不住倒退两步,旋即又是一阵恼怒,竟然当着众人的面,被一个女子逼退,言语也越发难听起来。
“徐凤年难道不是草包?不但徐凤年是草包,你们徐家几个子女又有谁拿的出手。徐脂虎作风浪荡,徐龙象痴痴傻傻,你徐渭号称熊手谈无双,文采风流,可谁知是不是作假,浪得虚名……”
四下哗然。
也有人皱了皱眉头。
这话所的太尖锐刻毒了一些,失了儒家本有的中正平和。
而徐家另外三人不说,但徐渭熊的确是有真才实学的人物,否则也不会在稷下学宫独领风骚,成为最受瞩目的人物。
当然,也有如晋兰亭这般心中暗自拍手称快的。
徐渭熊没有想象中的盛怒,只是静静的看着那儒生。
那儒生被看的心头发毛,这次却不肯后退,自顾自镇定,冷笑道:“你待如何?”
“慕容先生,此人如此辱我、辱徐家、辱北凉,渭熊应当如何?”徐渭熊忽然开口,却并不是和那儒生说话。
慕容先生?
儒生眉头一皱。
“呵,你想如何就如何?何必问我,我可不信你徐渭熊会忍气吞声。”
一把缥缈的声音响起。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徐渭熊身边多出了一人,负手卓立,面带微笑,浑身散发出超凡脱俗的气机,彷佛天上吓人。
“慕容桐皇!?”
众人哗然。
除了慕容桐皇,还有谁能被徐渭熊称为慕容先生。
除了慕容桐皇,还有谁能有如此风姿气度,倾国容貌。
此人果然到了太安城。
徐渭熊道:“渭熊虽不想忍气吞声,可若是事闹大了,只怕也无法善了。而我只是一小女子,一旦热闹了了朝廷,这太安城可就没有立足之地。”
“不就是想找我给你撑腰,对不对?”
玉连城笑呵呵的,目光流转,不经意间向魁梧匹夫的方向瞧了前,点头微笑。
魁梧匹夫也点了点头。
如此,天下第一和天下第二就这么打了个招呼。
“先生明鉴。”徐渭熊抱了抱拳。
“罩你倒是没为题,不过我有什么好处?”玉连城摸了摸笑道。
徐渭熊笑道:“渭熊请先生吃羊肉,喝绿蚁酒。”
“我不喜欢吃羊肉,腥膻味太重。”玉连城摇头道。
徐渭熊笑道:“我知道一家羊肉馆,羊肉是来自山外来的黑头白羊,用的也是羊肉后脖颈那块肉,一头羊也出不了几两肉,吃起来不腥不膻不腻。放在太安城之外,有钱也买不到。对了,据说那里的掌勺师父能将一斤肉切出九九八十一片,所以馆子就叫九九馆。”
“成,不过梧竹肯定要去,说不定到时还有其他朋友。”玉连城思考道。
“这是自然,梧竹姐姐自然不能落下。先生的朋友,也是欢迎之至。”
“那好,那太安城我就罩着你了。”玉连城大袖一挥:“只要你在太安城一天,就没有人伤的了你。”
“多谢先生。”徐渭熊又向慕容桐皇躬身一礼。
于是一顿羊肉外加一壶绿蚁酒,就请动了这位天下第一人保驾护航。
徐渭熊再次将目光看向那位书生,声音再次恢复了清冷:“其实我大可以给你讲道理,也可以与你诗词手谈。莫说你,就算你们整个国子监,包括那些所谓的祭酒,在我瞧来也不过是徒有虚名。”
“你说什么?!”那儒生当即变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