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队伍是鄂西几个保安团合并成的新部队,都是国共战场上打了多年活下来的老兵,去掉油子、痞子剩下的精锐。听说刚刚开到这边。”
李欢看来已经做过一些了解:“而且连、营长以上军官,一水是保定、四川、云南、湖南各军校毕业的,团长、师长是中央黄埔系和陆大出身。
他们是这次整军后卫老总在鄂豫皖三省整编的三个预备师之一,我感觉意思就跟咱们的补充大队差不多。
每师有两个补训团、一个军官大队加一个士官大队。潢川、光山那个团叫邹团,固始、商城这个叫鲁团。”
“剿共这么久,还没听说过谁这么大能耐把红军缴械的。一群补充兵能干出这等事?倒也奇了!”
寿礼冷笑:“要说这是凭他们的本事没靠内奸,鬼才相信。”话是这么说,但他心里也打鼓,从哪里入手来查呢?
这时两人已经走到了土地庙前,寿礼撩起长袍蹲在台阶上琢磨,李欢也跟着坐下,有勤务兵把马牵去旁边渠里饮水。
李欢抽出香烟递过去,见寿礼摆手便自己点了一支,然后说:“那个师来的时间短,咱也不熟呵,里面一点自己人都没。咋办?”
“总有缝可以钻的。”寿礼用根干树枝在地上划拉着叽咕说:“预17师在固始,那就会和自卫队、治安警察大队有联系,可以沿着这条线查找告密者的线索。
苏先生和曾队长(固始县自卫队队长)比较熟,应该可以利用他的关系。另外固始林县长是林家的远亲,他也许知道些什么,我可以去探探。”李欢听了一个劲点头。
“关键是……人被关在哪里?”寿礼忽然不再划拉,抬起眼来:“也许,不需要那么麻烦?”
“可是有更好的主意?”李欢赶紧问。
“我还没想好。”寿礼像是自言自语:“就是刚才忽然有个念头。
你看,如今国共合作,要是共军大张旗鼓打过去、抢人,恐怕不合适。报复最易,但被人家抓住把柄反咬一口说破环抗日,这个罪名可大了。”
“那,那他们自己人被抓,也不可能袖着手啥也不做吧?”李欢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寿礼嘿嘿一笑:“所以呀我刚才就想,人家设了个套让这边吃哑巴亏,难道共军就不能利用这个内鬼反过来给对方设个套,也让他们吃亏?
两边打平,谁也不欠谁,不就悄悄解决了?
主要我在想,下面的团长或师长也许急着立功、表现,但上面的人不一定高兴他们这样做,比如卫老总,他手底下做这事给他上报过没?
没有的话岂不是无令擅行,他能高兴得了?他要是不高兴,就是我刚才说的,两边私下里解决许是最好的。”
“哦,懂了!”李欢两眼一亮:“那就得设法找个空子,让共军也打国军个埋伏。对不?”
“没错,而且这样对三河原最合适。”寿礼扔掉手里的小棍子:“大敌当前,你三叔肩上担子沉重,背后绝不能放个不省心的预17师。
真有这么强悍,到底想对付谁?今天能搞红军,明天就能搞咱们。我可不想前门进狼、后门有虎。趁着立脚未稳,得让他吃个大亏才行。”
说完调过脸来:“预17师刚来就搞这么个动作,除去利用内鬼削弱红军外,应该还有个下马威的意思。你告诉苏先生,这个杀威棒如果不打回去,今后红军在豫南没好日子过!”
“好,我转告!”李欢觉得心里亮堂多了,十分高兴。
“让梁二派个人回去报告,把你的人以训练为名调出部分,我再让卢虎把卢峰的别动队借给我,咱们兵分明、暗两路。
明的以中秋送礼为名去固始林县长那里走一遭,暗的一部在县城里负责两头联络,另一部探查预17师的部署和调动,可能的话找出关押人的地方。”
手里拍拍手起身:“关两百多人可不是几间屋子能做到的,那地方必定比较大、院墙高,有守卫和巡逻的人。
回去看看地图,沿路有多少村镇有这么大地方?挨个查过去便是!”
“岳父,”李欢拉住他:“卢峰的手下成分比较杂,这事……怕不宜对他们讲吧?”
“哦,对!是我疏忽。”寿礼点头:“那还是请苏先生把治安队的便衣队调些来如何?刘四五你们应该很熟了。”
“这事涉及共产党,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四五叔人不错,可他手下也有不少出身江湖的,不可大意。”
李欢低头想想:“有两个人的队伍您可以调,罗芳兄弟是一个,咱们自家人不用担心,还有就是何老六,罗芳和他是拜把子的兄弟,且那年大雪夜是他救的你,忠心没问题!”
“嗯!”寿礼想想:“那就让老六带队去,这事我来办,你带梁二到蒋集会合。”李欢答应下来,又说几句便叫过马匹,翻身上马往南边去了。
寿礼看看身后,等在不远处的洪廉和卫士马上跑过来。洪廉撑开阳伞给他遮着:“大伯,这日头上来了,您还是往回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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