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寿礼只想到霍县的事情,但是今天和徐七他们一聊他听出来了,固始是自己的后背,如果让人家轻易占了固始,总在你后背上戳戳点点,这个滋味不好受!
况且,固始还有大面积的屯田、安置新村以及火电厂,这些都不是陈家能轻易丢弃的。
所以他要去趟固始,不仅仅为了那些被俘红军和李二狗(李传名),他得去给三弟寻个援手。
最好的援手本来是固始自卫团,但卫老总开始整军后,该县武装被缩成一个大队三百来人规模,加上治安警察全县也就四百人,实在弱得可以。
好在大队长曾庆来以前和三区这边配合过,在蒋集打的陈天魁,而且后来又和卢虎结了儿女亲家,有这份香火情还可以搭上话。
寿礼了解到曾庆来一直私下叽咕,对卢虎手下有上千人非常羡慕。这家伙现在人、财、枪都紧紧巴巴,如果陈家出手帮他,他一定乐意投靠。
小汽车后面跟了辆卡车,一下子吸引固始百姓的目光。
眼看着车子都开进县长的大院子,车上下来的兵戴着钢盔,穿皮鞋打裹腿,手里都是德式毛瑟手枪和卡宾枪,黄牛皮的武装带,探头探脑的人顿时传开了:
哟,这是三河原陈家大老爷来啦,好大架势!
林县长笑脸相迎这位远房亲戚,心知人家无事不登三宝殿肯定是借着中秋的由头来说事的。
但令他惊讶的是打前站的人转达,说是私人造访不必惊动众人,只住旅店即可,弄得他云里雾里,想不出这个事由究竟是什么?
“让斋兄,让你远道而来实在不好意思。”林县长虽然是父母官,但这位可不是一般土财主,说起来他还得叫声“表姐夫”呢,所以话说得很客气。
寿礼微笑着和他握手:“说远也没多远,还是坐车快,这才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其实不就隔着条河嘛!”
林县长听他说只用了一个多小时,暗自惊讶,他不知道这还是寿礼中途停下来和罗芳谈了十几分钟,在新修的干道上行车用的时间其实连一个小时都不到。
让进客厅宾主落座,寒暄家事并看过中秋节的礼单,林县长笑着谢礼,说这么多东西我一家人可吃不过来。
“诶,你手下办事的有不少人,给大家分分,各人心情愉快地过个节,将来大家念你的好自然会更卖力。”寿礼凑近些说:“前任我可没那么上心,咱们自家人我当然得帮!”
林县长颇有些感动,忽然从前任联想到陈家在固始的产业和利益,恍惚有点明白:“让斋兄放心,有我坐镇本县,你的身后定然无忧。”
“我倒还在其次,主要是不能让老三的军务出现差池。”寿礼压低声音:“你也晓得卫老总整军却不曾动霍邱,对吧?”
“是呵,外面都说这是松浦能干入了他老人家的法眼呢。”
“能干什么,不过是他立了个军令状,说只要三河原在,绝对保周边诸县平安!”
“啊?松浦他、立军令状?这可不是耍的!”林县长大吃一惊。
“所以,我今日也是来相求,想请你助他一臂之力。”
“这个、我一介书生,能帮什么忙呢?”
“当他和日军作战的时候,他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后盾来保证后方安全。”寿礼把茶杯放下,在杯子后面放了一只手。
“和……日军作战?”林县长瞪着眼睛看对方:“难道不是红军吗?”
“你是县长,又不是不知道国共联合的事情。”
“可,可共军没有缴械呀?”
“谁告诉你共军必须缴械?他们会就地集结并组成新的师和军,经过训练后去和日军作战。
前线需要有作战经验的军人,所以总司令答应由他们的将领继续带兵。”寿礼说完又问了一遍:“谁告诉你共军必须缴械的?”
“鲁团长上次来,他说共军缴械之后集中,分配到各部队参加对日作战。”
“他是这么说的?”寿礼皱眉。
“他说的不对么?”林县长有些紧张了。
“你觉得他说的话和卫老总对舍弟说的,哪个更可信?”寿礼反问。
林县长哑然。片刻后摇摇头:“为什么卫老总会认为日本人能来这里?这可是华中腹地呵!他们现在可远在上海和北平呢!”
寿礼用奇怪的眼神看他:“老弟,去年这个时候,你想过他们会越过山海关吗?”
他看到林县长叹口气,便继续说:“我们不知道明年会是怎样,但上峰要舍弟做抗战准备应该不是没有原因或道理的,对不?”
“最坏的打算?”林县长问,寿礼轻轻点头。“我说呢?那么贵县修公路、修工事,其实不是为了防共而是准备对付日本人?”
林县长拍拍脑门:“居然是瞒天过海,连我们全都骗过了!”
“要骗敌人,首先得骗过自己人。”话锋一转,寿礼问:“鲁团长跑到你这里来,不会是送中秋节月饼的吧?”
林县长苦笑:“我告诉你,你可别说出去。”然后他看看门口,压低声音说:
“有个笨蛋保长不知怎么和那边的人有联系,他跑来报告,说那边一个营长想过来、不给共军干了。我们报告给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