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一阵马蹄响,有人喊:“陈家大老爷可在里面?”然后就看见个当兵的勒着马接近了院子的篱笆墙往里瞧。
寿礼站起身来:“哪个找我?”
“在了、在了!”那当兵的便叫。话音未落院门被卫士打开,李欢咧着大嘴跳进院子。
“岳父、岳父!我给你老人家送喜讯来啦!”李欢说着跪倒就磕头,慌得徐七和老秦都赶紧让开,老秦身子一歪,幸亏洪廉手快给扶住了。
“这孩子,怎么不看清楚进来就磕头?”寿礼忙道:“没见我和徐七叔、老秦叔在议事吗?你这么慌慌张张闯进来,他们老人家腿脚不好多狼狈?”
李欢这才“诶哟”声,赶紧给两位长辈赔不是。
寿礼招招手让他到跟前,问究竟是什么喜事?李欢笑嘻嘻地:“我那媳妇,有身孕啦!”
“真的?嘿,太好了!”寿礼大喜:“这下,你小子可以对得起李家先人了。”徐七和老秦听说也忙给他们岳、婿道喜。
“我是因为另件事情奉命回来,顺路回去探亲时听说的。”
李欢嘴一直咧着,大耳朵因为兴奋有点发红:“二妹子四、五天前知道的,说是郎中已经来把过脉,应该是有了快四个月的身孕。”
“这孩子真是,她都四个月了才晓得吗?唉,真不让人省心!”寿礼话说完,忽然想起刚才李欢的话:“你是奉命回来的?找我吗?”
“呃……,”李欢点点头,却看了徐、秦二人一眼。徐七立即问:“是有军务吧?那你们先聊。”
寿礼明白他这事怕是不好当着别人说,便向二人告罪,和李欢辞了出来并肩走着,后面勤务兵给牵着马。
寿礼不由地回头看了眼:“甘青那边的马是真好,比咱们这边的结实多了,可惜数量还是少!”
“这都托六爷的福,他给介绍的那个秦科长如今升官了,明年能帮咱们买更多的马过来。不过都优先给骑兵和运输队挑走啦,我这个都是剩下的。”
李欢看出寿礼的心思:“您要想拿它耕地那可别想,除非特意叫他们留几批儿马做种。”
“行啦,说正事。”寿礼拦住这个话头:“到底怎么了需要你亲自跑回来一趟?”
李欢看看四周没什么行人,给勤务兵做个手势叫他落后个十来步,然后轻声说:“黑师长那边传来的消息,他们内部出事了!”
寿礼吃一惊,定定神问:“是老黑出事了还是他手下?”
李欢“啧”了声:“黑师长只是受了伤,不过队伍损失不小。听说有两百人被国军缴械,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这是谁带的兵?老黑可不是这般没用的,居然还会有被缴械的情况?”寿礼听得直皱眉。
黑七的部队战斗力如何他通过仲礼有很深了解,再说这边还不断给粮弹枪械的补充,卫将军四面张网都没能咬下块肉来,这回是怎么了?
“要说这个带头的可是咱们三河原的人呢。”
“啊?”寿礼站住脚,回身问:“哪个?”
“李传名,小名叫李二狗。”
“别说了。”寿礼赶紧止住他,然后轻声道:“那是传世(李三牛)他哥。他怎么混到黑七队伍里去的,还做了带兵官么?”
“具体我就不晓得了。”李欢摇头:“反正据说黑师长急了,亲自带兵去救,结果反而中人家埋伏,死伤四十多人,黑七腰上也受了伤现在卧床不起发着烧呢。
贵福(王靖原名)赶紧叫梁二来报信,一个是求医问药救黑七,另一个是想设法救这两百多被俘的。”
寿礼大感头疼。他本想找机会去看二妹子,可这件事一来恐怕就要被缠住了,毕竟人命关天。
“岳父,这事咱还得尽快。”李欢咂嘴:“国军那帮孙子怎么对付红军,您应该听三叔说过,他们可不会手软!”
“这还用你说?”寿礼说完觉得自己口气不合适,赶紧道:“可咱也不能乱来!得把思路理清楚。若是瞎着急搞不好还会帮倒忙。”
他在原地打几个转转,问:“连贵的意思,要怎么救?他总不能想着叫我们这边出兵?”
“那倒不是。”李欢赶紧回答:“贵福说主要有两件事,这回肯定他们那边出了内鬼,但是谁这么混蛋需要咱们协助查清楚。
还有就是这批人现在被弄到哪里去了?豫南的国军现在全面戒备,红军怕再受损失不敢轻易动,派人去查探两拨都差点被捉住。
他们需要知道人在哪里,关押地点的情况,然后才能有的放矢呵!”
寿礼“扑哧”笑出声:“你小子娶了二妹子,说话越来越文雅,居然还知道用成语了!”然后又问他:“这件事报到哪里,还有谁知晓?”
李欢摇头:“这事太大,梁二没敢惊动别人。带着那边四五个人过来悄悄到县城先找了昌文先生(苏鼎),经他指点又到我这里。”
说完从里面兜中摸出封信:“这是昌文先生写给你的。梁二他们被我留在新陈集了。”
“你做得很好!”寿礼夸了句。梁二在三河原有很多认识人,未免被认出,所以说李欢把他留在新陈集是明智的。
“这件事起头不知道是谁,但做这事的国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