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一阵,春天的第一场雨到访云都。雨停,地面浇湿,但城南馨园却朝气蓬勃。
今日轮到穆连缃来教授孩子们武艺,孩子们不畏湿漉漉的地面,不畏清晨的春风凉意十足,都在认认真真学习。
“腰杆挺直!腿往下!屁股都给我收起来点!小武,手伸直……”他一个个纠正孩子们扎马步的姿势。
温故知站在屋檐下,步子一下向前,一下向后,犹豫不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他来来回回几次,“ 终于”引起了穆连缃的注意。
“温先生有何事?”穆连缃走过去,问。
温故知看到他主动来问了,犹豫着从袖子里掏出几张“纸”——仔细一看,原来是之前穆连紫给他的银票。
穆连缃接过银票,看清楚面额,惊讶地说道:“三千两!温先生何来这么多银两?”
温故知叹一声,面带担忧地说:“唉,这是阿紫给的。你说这么多钱……我问过她这个钱是怎么来的了,可她只说是最近接了一个任务,雇主比较大方……但我这两日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对劲,睡也睡不踏实……而且她还说会有段时间不会来。我就是担心她,总觉得透着古怪。”
穆连缃听了,眉头先是皱了皱,随即舒展开来,笑着安慰他说:“没事,确实最近有这么一个任务没想到雇主给这么多钱。哈哈,放宽心。”
穆连缃说完还拍拍温故知的肩膀,然后把银票递回给了温故知,说:“温先生,阿紫既然把这个钱交给你,你就按照她嘱托的去办就好,我们都信任你。没其他的事我就继续教孩子们练武了。”
温故知听到穆连缃这么一说,长舒一口气,一扫之前的阴霾,明媚地说:“好,那我就放心了。我现在就去找工匠,抓紧时间修缮宅子,等她有空来,便能看到全新的馨园了。”
温故知拱手道别,便出馨园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穆连缃嘴角原来上扬的弧度变得平缓,眼眸中也多了一抹深思与担心。
十五那夜她回宰相府后,他们就未曾联系过。
阿紫现在在做什么?
穆连紫此时此刻在做什么?
此时的她正四平八仰地躺在太子殿下的床榻上,呼呼大睡,没有转醒的痕迹。
盘获醒了。
他发觉身边有人时,就惊坐起来,当看到身边的人是穆连紫后,警戒心又放下了些许。
她怎么在此?——他的记忆点只停留在昨夜邀请她进室内饮茶,他倒向他……
“殿下,您昨晚拉着不许紫夫人走。”顾荏适时的出现,看到盘获的举动便知道他疑惑什么。
听到顾荏这么说,盘获看向自己左手,竟然真的抓着穆连紫的手。他赶紧松开,然后下了床榻。
他一言不发的看向顾荏,后者心里了然,便将昨晚的事一五一十道出。
盘获扶着额,低喃道:“孤竟如此毫无防备?”随即想到什么,他抬头,凛冽的目光射向顾荏。
“荏之,你昨夜就这么放任孤的安危不顾?”
顾荏没有丝毫畏惧,冷静地说:“殿下,属下可是在外守了一夜可不曾懈怠。”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属下认为,既然殿下打定主意,要将紫夫人塑造成您的‘挡箭牌’抑或是‘软肋’,昨夜机会挺好的,属下便顺势而为了。”
盘获领悟。确实,他昨夜看到她出现在昇园外时,当即便有了一个想法——借口叫她进屋喝茶,目的就是造成侍寝假象,直接给众人下一剂“猛药”。
他却没料到自己受凉发烧,还昏倒了。
好在有荏之啊……——盘获不禁在心中感叹。
盘获转头看看床上的人,隐约想起她昨夜的照顾,想着自己应该没看错,她本性是善良的。
他对顾荏说:“去把熏膏换了吧,要不她明日都醒不过来。”
盘获的寝室常年点着无色无味的安神熏膏——这也是薛府医特别研制的安神香,不仅无色无味,且不似熏香需要点燃,还做到了无名火、无烟雾。
这个安神香对于第一次接触的人来说,待个把时辰没有太大问题,但是待的时间越久越会觉困顿,再之后就会陷入昏睡中。
这也就是他们能旁若无人似的当着穆连紫的面交谈的缘故了。
换了醒脑熏膏后,没多久穆连紫就醒了。
她睁开眼,看到眼前不一样的床幔颜色时,她立马坐起,很自然的看向身旁——没人!
不妙!大事不妙。
穆连紫脑中警铃大作,当即检查自己的衣物是否完整……
“孤可不会趁人之危……就像阿紫你也没有趁孤昏迷之际上下其手。”盘获带着笑意的话悠悠传来。
穆连紫看向来人,深呼吸一下,又深呼吸一下。她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下了床榻,穿好鞋袜。走向盘获欠了欠身,行礼道:“太子殿下看来没有大碍了,阿紫辛苦照顾了您一夜,是否可以求个赏赐?”
盘获诧异,她竟然不接自己的话,反而要起了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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