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要点。
当初谁都不觉得应天能在鞑子兵锋之下得到保全,甚至都不认为大明能够守住这半壁江山。
所以理应是大明死忠的勋贵们便准备趁自己还有些价值的时候降清,以期能用这种行为保住自己的家业。
可现在的局面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虽然在江南地带还是敌强我弱,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在太子殿下的一系列操作下,实力强大的清军已经陷入了战略被动之中。
这般情形朱国弼自然不会放着大明的超品国公不当,跑去大清那边当个低眉顺眼,谁都能来踩几脚的小媳妇。
由此,在某些事情上朱慈烺当然能对他做到用人不疑。
至于说怎么解释派来杭州的军队全都掌握在常冠林和张鹏翼手中..........
堂堂大明保国公,一个快六十的老头,漫说他老人家还要专心稳定杭州局面,便是真的无事可做又怎能屈尊去指挥那三千人马和几十条破船?
可不带这么埋汰人的。
“回禀殿下,老臣以为地方督抚们都是忠君体国的,但也难免会有人觉得您行监国事有些匆忙。”
“哦?不会在我的身份和剐了逆王上做文章吗?”
“当初弘光帝的做法本就不得人心,大多督抚也都曾上书要求善待您,所以....”
说到这里,朱国弼偷偷瞟了眼太子殿下侧脸,待见他对此并无太多表现之后便也没将话说完,而是直接转到了下一点上。
“至于逆王就更不会了,大军交战之时公然资敌这是数千将士都亲眼看见的,若真有人打算为其鸣冤,怕是他麾下的将士先就不答应了。”
朱老国公的话虽然说的隐晦,但大体意思却已毫无瞒藏地摆在了朱慈烺面前。
总的来说他并不认为督抚们会在太子身份上找麻烦,也不认为他们会为逆王鸣不平。
逆王这里他已将理由说得清晰明白,但在身份问题上却有些点到即止。
这些事情朱慈烺已经想过数次,现在问及多半也是带着些相互印证的意思。
所以对朱国弼的点到即止,他也不用多想便对其中未尽之意了然于胸。
一方面,曾经上书要求善待,那么现在再出言怀疑那便不光是自己打自己嘴巴那么简单了。
若是政敌以此进行攻击,少说一个心怀不轨的罪名当是逃不掉的。
另一方面,若真质疑朱慈烺的身份,那么就代表着要和应天彻底撕破脸皮,在没有打算彻底反明或是拥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谁会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做这种低回报、高风险的事?
“我们该如何应对?”
“应对倒也不难,左右太后和诸位大臣勋贵都在,将您监国之礼补上也就完了,怕就怕真有心怀不轨的在地方上阳奉阴违,我们却也有些鞭长莫及。”
“阳奉阴违倒也不怕,只要他一心抗清,我便能容得下。”
“殿下宽仁,臣定竭尽全力助殿下完成中兴大业。”
最后两句看似牛头不对马嘴,但那帮督抚又不在这里,朱慈烺的话又能说给谁听?
如此一想也就能明白朱国弼为何突然就表起忠心了。
杭州城不大,但这处宅子也算不得小,两人边走边说好一阵子,这才来到了藩王们等候的院子中。
此时院中包括朱聿键在内的数位大明王爷都已候了一阵,待看见朱国弼陪着一少年入得院中,一众藩王自然知道这是那索命杀神来了。
“臣等拜见太子殿下。”
见礼之后朱慈烺看几人似都有些忐忑,心中便不由生出些许疑惑。
他是将逆王剐了,但这并不代表谁都有被挨这一剐的资格。
就如留在应天的这帮王爷,大约给他们机会也做不来能引得天怒人怨的事,所以于朱慈烺想来,他们的忐忑却也有些毫无道理。
“快快请起,快快请起,都是一家人,何必拘泥这些俗礼?”
一番客套之后朱慈烺落于主位,余者分至厅堂两侧便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本宫此次前来,一为见见诸位叔伯兄弟,二嘛,便是想听听诸位对逆王之事的看法。”
送命题。
这是诸位王爷心中生出的唯一一个念头。
该说剐得好还是该说剐得不好?
朱慈烺给潞王定下的罪主要有两条。
一曰勾结鞑子试图降清;二曰于两军交战之际公然资敌。
但在诸王心中,所谓勾结鞑子不过是为了让潞王的国贼形象更加丰满一些而已。
那段时间谁没和陈洪范有过来往?若说勾结鞑子怕是整个杭州城里够格的人每一个能逃得掉。
至于说资敌........
潞王那事做的的确有些过了,可就算如此当也不至将人活剐于闹市。
所以,在这些王爷眼里潞王最大的罪责说不得便是任了监国。
而他们这些在理论上有资格成为监国的人又怎能不心慌?
“本宫并非那因言降罪之人,诸位自可畅所欲言。”
话音落下,场中仍然一片肃静。
到了这时,朱慈烺固然想有人打破场中寂静,可真正不愿让这尴尬场面继续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