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大师兄说你过来我考查考查,明天她二师姐又说有个什么讲座,带你去听听,后天师兄师姐和老师倒是没事了,医院那边又找她。”
“找她干嘛呢?人家病人就认准了她,说:‘我就信马医生,让马医生来治我!’亲家,你说,这是不是没办法?”
苏老太太能说不是?她只能点头:“是、是,不能耽误孩子正事……”
“哎呀,亲家果然不愧是城里人,就是通情达理!”马老太太说着又给苏老太太倒了一杯酒,“来,亲家,我再敬你一杯!”
马老太太喝完又唠了起来,她指着苏月:“小丫,那汽水别多喝,喝多了胀肚子,多吃菜。”
转过头来,她笑着跟苏老太太和苏老爷子解释:“哦小丫,就是月月的小名,乡下的说法,贱名好养活。我们家大孙女小名叫大丫,月月就叫小丫,这一辈就两个孙女。”
所以,别看小丫姓苏,在我们家人眼里,跟姓马没两样,你们家孙子孙女多,不在乎,没关系,我们家要!
马老太太笑呵呵地说笑话:“小丫在我们家喊她表兄弟表姐都是直接喊哥哥姐姐弟弟的,她小时候,她小舅还说‘要不你给我当闺女吧’,这孩子傻乎乎,还真喊她小舅爹……”
一直降低存在感的苏老爷子坐不住了,这说的什么啊?老四这丈母娘分明是要抢他家孙女啊!
这可是他们家祖宗八辈接过来的金娃娃!怎么能被别人家抢走?
“亲家,”苏老爷子举起酒杯,高声喊道:“我敬你!月月在我们家最小,我们也是最疼她的!”
马老太太笑了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指挥着小儿子倒酒,说道:“愣着干什么?给你亲家叔叔、亲家婶婶倒酒!”
马向东跟苏家才坐一边,两人最没存在感,马向东闷不吭声,都看傻了,他咋不知道他妈这么能喝?
关键是喝了这么多杯,脸不红气不喘,说话一套一套的,明明是在说姐夫爹妈,他却莫名紧张害怕。
他妈的功力是越来越深厚了。
听到他妈吩咐,马向东忙不迭起身,给姐夫爹妈倒酒。
马老太太拍拍苏老太太的手背,又道,“照理说,你们到京城来,也该让我们好好招待你们。要不,明天你们去我们那边坐坐?”
苏老太太知道她们在这边开店,还以为她说的是那个店里,推拒道:“别耽误你们做生意……”
“耽误不了,我们请个假就是了,店里有其他员工……”马老太太说到这里,仿佛反应过来,“哦,我说的不是店里,是去我们家的房子。”
“你们家房子?”
“是啊,这不是家里人经常到京城来,住宿舍也不方便,就买了两个房子,相邻的两个平房,没有长河他们这里地方大,一个平房也就三间屋子,家里人多,刚刚够住!”
苏老太太啥话也说不出来了,输了,彻底输了!
她一个乡下老太太,都在城里买房子了!
马老太太夹了一筷子菜,若无其事地放进嘴里,好像刚才放了个大雷的人不是她一样。
两瓶酒没喝完,也差不多了,马蕙兰瞅着马老太太脸色,不让她倒了:“吃饭吧,厨房还有汤呢,再不吃都凉了。”
马老太太说:“好,好,亲家,那咱就吃饭!你们坐,你们坐,我去端饭。”
老太太脚步飞快,三步并两步就拐进了厨房,一进厨房,就扶着墙站住了:“妈耶,好悬出丑了。”她只是喝酒不上脸,该晕还是晕。
面前递过来一碗汤,马老太太抬头,温老太太将碗又往前送了送:“醒酒的。”
马老太太接过来,一口气全喝完了,也不知道放的啥东西,味道奇奇怪怪。
马老太太和温老太太之前互相看不惯,这回苏老太太来,两人可算统一了阵线,马老太太把碗还给她,抹了抹嘴,说道:“谢了啊。”
温老太太摆摆手:“你在这儿坐会吧,我去送饭。”
“哎别,”马老太太接过饭盆,“还是我来吧,他们还轮不上您这座大佛出场。”
比起老苏家人,马老太太看温老太太顺眼多了,这老太太虽然讲究忒多,比如院子里不种菜要种花,家里吃饭必须用一整套餐盘,又比如过什么节就得吃相应的点心,还要配专门的茶。
上回过端午,好家伙,整了六七种粽子,一个个石子大小,一口一个,还不够吃。
但不管咋样,她是为她闺女他们好,一回来,饭菜摆上了,水烧好了,衣裳洗好了,屋里还摆上了花花草草。
她闺女就爱过这种日子,过得还美得很。
那就随他们吧,还能咋办?
这老苏家人就不一样了,那老爷子老太太可不止长河一个儿子,她就要把他们震住,让他们知道他们老马家不是好欺负的,所以啊,都别打坏主意!
马老太太端着饭盆,又换上一副笑脸,出去:“饭来了,饭来了,亲家,先给你们盛,哎呀别客气,都别客气……”
这一顿饭,马老太太较为满意,苏老太太就不太满意了,中午的饭就跟梗在她嗓子口似的,到晚上都没下去。
晚上她吃得少,吃完见儿媳妇他们各忙各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