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老太太把头发捋整齐,耳朵边的头发就别到后面,用卡子一卡。
这么着,头发整整齐齐,一丝不乱,看着就有派头。
马老太太照了照镜子,也不说不别了。她今天不光换了新衣服,还特地剪了个头发。
今天算是苏家、马家这对亲家这么多年第一次见面,必须认真对待!
白红梅作为娘家大嫂,今儿的主力军之一,也装扮一新。
马老爷子、马向华、马向国三个大男人不在,她们娘俩儿就把马向东叫了过来,给老马家撑场子。
其实,根本用不着马向东撑场子,她俩气势全开,一进门,老苏家人还以为是妇女主任过来视察。
她俩早不是乡下的婆媳了,一个是炸鸡店总店的管理者,一个是炸鸡店分店的管理者,手下管着几个到几十个人,外面还要和络绎不绝的顾客打交道。
那气势自然不同一般。
至于马向东嘛,就跟拎包小弟似的。
老苏家人愣了一愣,马老太太已经露出了亲切而不失友好的外交笑容:“哎呀,这就是亲家吧!咱们见上一面,可真是不容易呀!”
白红梅也站到了王芳和苏长丽跟前,露出了同样的笑容:“是亲家嫂子、亲家姑姑吧?你们大老远过来,应该让我们来招待才对!”
被抓着手的苏老太太:我准备好的话是什么来着?
同样被抓着手的王芳和苏长丽:遇到对手了!
饭桌上,马老太太拉着苏老太太亲亲热热地坐下,说:“我俩坐一块儿,好好说说话。”
又叫苏长河:“拿好酒来,今儿我可得陪你爸妈好好喝上几杯!”
行,苏长河从柜子里拿出茅台,两瓶,够你们喝了吧?
要是放在平时,看到茅台酒,苏老爷子肯定得仔细看看,再好好品一品,但今儿他完全没这想法。
因为他也感受到了,老四这丈母娘,她来者不善!
马老太太拿过酒瓶,亲自给苏老爷子、苏老太太倒酒,苏老爷子抢道:“我来,我来!”
苏老太太也推辞:“是啊,怎么能让你来给我们倒酒?”
马老太太用身子挡住他们,一手抓着酒瓶,一手抢过酒杯:“哎呀你们来这边,这不是应该的吗?”
说着她把倒好的酒杯递给苏老太太,苏老太太接过酒杯,心里总有点不舒服,这话说得……怎么跟他们是客人似的?
老四也是,他丈母娘使唤他跟使唤儿子似的,叫他拿好酒就拿好酒,他到底是谁儿子?
马老太太可不管她心里舒不舒服,她今儿就是奔着让他们不舒服来的!
她端起酒杯:“我先敬两位亲家一杯。”
苏老爷子和苏老太太忙端起酒杯,三人菜没吃一口,先灌下去一杯白酒,苏老太太喝得急了些,忍不住咳嗽两声。
马老太太忙关心道:“亲家,吃菜吃菜!”
说着还给苏老太太夹了一块大大的白切鸡,又招呼王芳、苏长丽:“亲家嫂子、亲家姑姑,也吃啊,千万别客气!”
苏老太太看着碗里的菜,鸡肉肥美,可怎么就觉得这么憋屈呢?
马老太太又和王芳夸苏家才有出息,说:“亲家嫂子以后有福了……”
说得王芳都乐开了花。
苏老太太暗暗瞥了她一眼,让人夸两句,就找不着北了!
平时还当她这个大儿媳妇不错,虽然爱往小家扒拉,但是个能干人,今天一见马家大儿媳妇,才知道什么叫能干人。
人家一个人都快把她大儿媳妇跟她闺女两个喝趴下了!
场子炒热后,马老太太拉过苏老太太的手,一副“我要跟你掏心掏肺说心里话”的架势。
“亲家啊,有你们这样好的公婆,可是我们家蕙兰的福气啊!我们家蕙兰虽然长在乡下,但是还真没一般姑娘能干。”
“也怪我们家,家里三个儿子,一个闺女,难免偏疼她几分,她呢,从小到大,家里也不用她操心,她喜欢念书,我们就让她念。也亏得让她念了,这不,一考就考到京城来了!”
“亲家啊,我嘛,就是一个乡下老太太,没什么见识,长河学那什么经济不经济,我不知道是啥,我们家蕙兰学这个医生,我知道啊!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这医生到哪个时代都少不了!你说是吧?”
所以,也别觉得你儿子厉害,我闺女也不差,也是大学生,出来就是医生,哦,不,不用出来,我闺女现在就是医生了!
马老太太一脸嫌弃地指了指马蕙兰:“这丫头,她上学,人家也上学,偏偏就她忙得脚不沾地,还没办法,他们老师说这叫什么来着?能……能干的人……”
马老太太看向外孙女,苏月吐出嘴里的骨头:“能者多劳!”
“哎没错,就是这个词,能者多劳!我们家蕙兰能干啊,在学校,那么多学生,回回都考第一,这不,这次的期末考试,又是全校第一。”
“太能干了,人家还在学校上课,老师就安排她去医院实习了,都上过手术台了!”
“他们老师还很喜欢她,收了她当徒弟,正儿八经的徒弟。这老师前面还有八个徒弟,蕙兰上面就有八个师兄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