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里,让他有了一种将要和她重逢的实感。
可就在陈迟颂穿过人海,要向司嘉走的时候,她面前突然出现了另一道身影,黑色西装,手里抱着一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比他还盛装出席点儿。
迈出去的脚步就这么生生停下。
与此同时司嘉也因为他长久没出声而挂了电话,她和那个男人说了什么他听不见,他只能看见她脸上发自内心的笑意,阳光炙热,他却僵在原地,握着手机久久没有动作,血液不流通,有点发凉。
那天最后打破这一切的是葛虹的电话,说不管他在哪,赶紧回来,陈轶平心脏病发。
陈迟颂到现在还记得自己的狼狈。
他垂下手,转身,一步一步朝着司嘉的反方向离开,耳边的热闹很快消失不见,他订了最近的一班飞机回北江,就像他悄无声息地来,走的时候也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
没有人知道,他曾经来过。
也是那趟航班,在途径阿纳德尔上空,遇到了强气流颠簸,他床头柜里至今还留着那封写了一半的遗书,也想过如果当时他真的出了事,司嘉会是什么反应。
还是根本早就忘了他这个人。
万幸的是后来平安降落,陈轶平也从鬼门关被救了回来。
他就把临走时拍的一张照片发给许之窈,问她司嘉旁边那个男的是谁,许之窈有点意外,说你碰上他了啊,他听她的语气也就懂了,问你认识他是么。
许之窈就当面交代了点他不知道的事。
“那男的叫贺遇青,北江市第一人民医院胸外科医生,刚转正,院里挺看好,喜欢司嘉也挺久,高三那阵就帮她辅导功课,尽心尽力的,人不错,”说着她拉开啤酒罐的环,仰头喝一半,才继续:“他现在应该还不是司嘉男朋友,但是陈迟颂,如果你什么都不做,相信我,他早晚会是。”
陈迟颂不置可否,把她手里的酒拿走,“我不想等会被蒋逢打一顿。”
“他没那么暴力好不好,”许之窈啧了声,撇撇嘴,“再说喝这点死不了。”
“烟酒有害健康不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陈迟颂你怎么跟蒋逢一样婆婆妈妈的啊。”
后来一段时间许之窈时不时给他发来一点司嘉的近况,知道她毕业直接进了斯科工作,知道Summer老死的时候她哭得很伤心,知道她公寓楼下有家面包店,她最喜欢里面的抹茶吐司。
他生意也越做越大,比之前更忙,出差没少碰到乙方往他床上塞人的场面,年轻的,漂亮的比比皆是,也有那种特别青涩的,穿白裙,都不敢抬头,他就没赶人走,把订的高级套房留给她,自己重新开了个标间。
这种职场潜规则,挺常见的,不是每个女孩儿都有选择的权利。
他不确定司嘉会不会遇到,虽然按她的脾气,应该没人能逼她,但他还是希望她别遇上。
期间又飞了几次温哥华,但时间匆忙,只够他远远地看她一眼,不适合认真谈复合,可那一眼足以慰藉他连日的疲惫。
第五年的时候,他把公司名字正式改成了嘉颂。
没人有异议,都说好,除了葛问蕊,她心知肚明其中意思,脸色挺难看,但他管不着。
而就这么到了前年,嘉颂集团已经在北江占尽一席之地,陈迟颂知道自己的势力开始盘根错节,也深知自己动了城西那帮老家伙的蛋糕,防过,可不曾想法治社会他们还如此猖狂,在医院躺了近一个月,才捡回一条命,也因此有长达一年的时间草木皆兵,他留在国内,哪也没去,他不能让那群老畜生知道司嘉的存在。
他们的手段有多恶心,他比谁都清楚。
她是他唯一的软肋。
他不可能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直到去年,成功把人全部送进牢里,所有一切尘埃落地,公司真正稳定下来,陈迟颂第一时间订了去温哥华的机票。
他想见司嘉,发了疯的想。
落地是当地时间十八点。
他打车到斯科楼下,站在灯火通明的大厦前,抽了不知道第几根烟,终于等到那道熟悉的身影走出来,春末气温还是低,可她就穿一件针织衫,长发柔软地披在颈后,拎着包的手腕上也还带着那根红绳,但比起从前,空出的间隙更大。
又瘦了。
身旁还有两个同事,跟她笑着说完再见,陈迟颂刚想走过去,那两个同事就转身,迎面和他擦肩而过,话也随着萧瑟的晚风飘进他的耳朵。
“唉,你看到司嘉脖子上那块红的没
?”
“当然看到了,那么明显,她下午不是又去Jakson办公室待了好久吗,这次升职,谁不知道又是为什么啊。”
“长得漂亮就是命好喔。”
“她还真是不挑……”
尖细的女声随着两人走开而变远,陈迟颂皱起的眉头却始终没舒展开。他按照许之窈给的地址,打车赶到司嘉住的公寓楼下,却又像是反应过来什么,往回走了几百米,然后,不出意料地在小区附近的一家药店里,看见了司嘉的背影。
她站在一片明亮里,神情看着有点恹,睫毛很长,垂着,柜台上是正要结账的过敏药,皮肤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