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装聋作哑,“什么”,问出了有耳疾的征兆。
长史立刻就明白了,诸如此类原则性的问题,最好是不要触及。遂情识趣地说是,“这话就当臣没说,行辕中照旧设置两处厨司,听凭殿下与娘子调遣。”
居上这才满意地颔首,挽着她的披帛,顺着木柞长廊款款回去了。
乐游原上吹来的凉风,轻柔地拂动她上的华美衣料,织满团羊纹的朱樱长裙吹得飘摇起来,人欲凌空登仙样。
药藤搀住了她的胳膊,低道:“小娘子可发觉不对劲?太子殿下腿瘸了。”这话重复述遍,引出了巨大的惊惶。
居上早就察觉了,悲哀地问药藤:“我的准头真有那么差吗?”
药藤没说话,但表情直白,无胜有。
居上忽然有些后怕,“我办事冲动,误伤了太子,你说他今日回来,会不会找我算账?”
药藤左右观望圈,见下无人才道:“先前不是骗长史官,说睡麻了吗,我想殿下还是要面子的。至于来不来找小娘子算账,婢子说不好,照理说殿下很有君子风范,你看咱们好几回落到他手里,他都对小娘子网开面,还不够说明情况吗?”
说起网开面,居上心头就蹦,还记得赵王家宴那次,他合情合理的解释,虽然有很大嫌疑只是为了报复,但在此前自己确实不曾吃过大亏,所以好像暂时可以把心放回肚子里。
不过打人不好,尤其还是大饱眼福后。为了补偿,必须好好表现番。
她向药藤讨主意,“你说樱桃毕罗好,还是透花糍好?”
提透花糍,又想起了陆观楼。如今那位陆三郎应该正在筹备婚事,等着迎接沛国公主下降吧!
她脸上的光彩熄灭了半边,药藤最了解她,和安慰着:“小娘子别馁,往后见了面,他得唤你阿嫂。当不成家人,就嫁进家门,嘿!”
啊,独到的见解!居上重又高兴了,摇着扇子说:“还是做金铃炙吧,那东西做起来简单。”
太子妃要下厨,惊动的不光是典膳局,还有行辕中的傅母们。虽说教导太子妃洗手作羹汤不是她们的分内,但不妨碍大家来旁观。
可惜样样精通的太子妃,似乎不懂怎么下厨,好在符嬷嬷厨艺不错,便来引导她。如此番揉捏捶打,几轮过后,她居然可以做得像模像样了。
往面中加入足量酥油,再做成漂亮的小铃铛,女孩子天生有双巧手,做这精细的活计最是得法。只见她小心翼翼搓出厚薄匀称的空心小球,然后在开处,塞进了米珠大小的面团。
摇摇,除了不发,形状可说惟妙惟肖。放进铁盘,塞入炉膛烘烤,时候差不多时取出来,铃铛发出金黄的色泽。居上请每位傅母尝了,甜甜嘴,以便往后大家更好地相处。
傅母们尝后都说好,酥脆得宜,齿颊留香,实在是次成功的尝试。
于是居上放心把这些金铃炙装进玉盘里,双手捧进了凌溯的院子,郑重其事放在桌上。为了好看,甚至在盘边缀了两朵茉莉花。
只是等了许久,不见凌溯回来,只好先行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但也不曾进屋,坐在回廊下远远观望,心里还在嘀咕,不会忙于公务,今晚不回来了吧。
还好,暮色合的时候,终于等来长史通禀,说殿下已经到门上了。
居上忙起整了整衣冠,不多会就见凌溯从院门上进来,色照旧肃穆,走路似乎也没什么异样,不过仔细分辨,确实有隐约的瘸意。
回头看看药藤,居上觉得有心虚,“我真的打伤他了,他会不会捶我?”
药藤说:“小娘子做了金铃炙赔罪,殿下会明白你的用心的。”
如此宽慰,坦然了不少。再吸壮壮胆,顺着院墙直往南,穿过随墙门,走进了他的庭院。
天地间浮起了幽幽的深蓝,夜色仿佛是从花间草底钻出来的,转瞬晕染了翘角飞檐。廊下有太子内坊的人侍立,远远见她来,忙进去回禀。不会又退出来,含着笑,比手请她入内。
所以太子还是很大度的,居上挺了挺胸,迈进门槛,“郎君,你回来了?”
肃容看着桌上心的凌溯被她这样唤,好像有晃,但表情控制得很好,淡淡“嗯”了。
居上指指玉盘中的金铃炙,“这是我亲手做的,请郎君尝尝。”
亲手做的,就令人犹豫了,凌溯不免要怀疑,她有没有往里面下毒,做前真的净手了吗。
出于慎重,他垂目道:“我已经在东宫用过暮食了,多谢小娘子好意,请回吧。”
请回?这就下逐客令了?居上并不在意他的冷淡,和地说:“我在厨司忙了半日,就为给郎君做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