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上有不服,“哪里看了半晌?啊,有些人真是自恋得很呢,明明上长下短,肩背混沌像牛样,却觉得自己是天仙,人人对他垂涎三丈。”
然后很顺利地,令太子殿下愤懑不已,直接愤懑得无话可讲了。
虽然扭曲事实,刻意诋毁很不道德,但起还是太子殿下过于较真了。且他指桑骂槐,隐射她是野猫在先,原两院就毗邻,若不想被人看见,就该躲起来练剑才对。又要展示材,又不许人偷看,这不是强人所难,是什么?
终于,太子怒极反笑,“小娘子出门阀,据傅母说言行无可指摘,明日我要问问傅母,隔墙偷窥,究竟是什么好品德。”
像这事,捅出去就没意思了。居上还是有软肋的,今日受尽夸奖的女郎下子做出窥探男人的事来,面子上实在挂不住。
她说:“你好像很没有量。”
凌溯哼了,“我若没有量,早把你就地正法了。”
于是两人隔着墙头开始唇枪舌战,两边的婢女都看呆了,但无人敢上前,只有药藤不愧是居上的左膀右臂,冒着挨罚的风险,把驱蚊的熏炉放在了居上脚旁。
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两人对骂良久,到最后凌溯扔下句好男不与女斗,便冷着脸转,到戟架上重挑了杆长枪。
飞扬的袍角,流丽的姿,杆回马枪杀出了英雄坦荡。
居上兀自生,对药藤说:“你看,他把对我的怨,全倾注在那杆枪里了。”
药藤的心咚咚地跳,战战兢兢劝解:“小娘子,夜深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可居上觉得自己哪哪都吃了亏,随手捡了石子,踮脚趴在墙头说“看我的”。
百步穿杨很难,但步打缸很简单。
居上从小师从金吾卫,虽然师父羞于有她这样的徒弟,告诫她永远不许透露师父名讳,但曲里拐弯地,她也算有名师。名师出高徒,用工具不太在行,但指尖功夫了得,捻起石子击落鸟雀不在话下。
太子练功的场地旁,有存水的水缸,她打算试试不击出洞,到时候水浸润了青石,他脚下打滑就有好戏看了。
说干就干,于是蓄力瞄准水缸弹出石子,只听“啊”地,似乎是太子的嗓音?
居上暗道不好,忙拽着药藤蹲下。后来也不敢再看了,顺着墙根潜进寝楼,悄悄关上了门窗。
夜里躺在榻上还担惊受怕,自己又射偏了,伤着了太子。好在东园院悄无息,如此看来后果不算严重。
所以她安心地睡着了,想念爷娘的事暂放旁,二日大早起,先去探探太子是否安好,不曾想他很早便走了。算算时日,今日该旬休,看来大历的储君没有休息日,这和存意当太子时不样。
“可惜,晚来了步。”她对长史抱怨,“昨日不曾好好向殿下请安,没想到今早又没赶上。”
长史道:“东宫政务很忙,好些事等着殿下定夺,此殿下早就出去了。”说着显出迟疑色来,“只是不道为什么,殿下走路有些晃。臣询问了,殿下说昨晚睡麻了脚,想是那张床不好。过会臣命人重换,顺便问问娘子,室内坐卧习惯吗?若有不舒心的,正好齐换掉。”
居上闻言,心中万马奔腾,看来昨晚那弹指,打中了太子的腿。还好还好……还好自己躲得快,到时候可以死不认账。但伤了人,终归问心有愧,随应了,“我院子里切都好……”想了想又道,“殿下什么时候回来,劳烦长史通我,我亲自做两样小心,过去探望殿下。”
长史听,发现太子妃有主动接近太子的意愿,顿时大为欢喜,忙道好,“待殿下回行辕,臣立刻命人报娘子晓。不过娘子,您与殿下如今有婚约,比旁人更为亲近。娘子以后可唤殿下郎君,像殿下左右近臣,都是这样称呼殿下的。”
居上品咂了下,郎君啊……比高高在上的“殿下”,确实平易近人了几分,此爽快地答应了。
长史见她配合,顿觉肩上担子轻松,难怪几位傅母人后庆幸,说这回得了好差事,既出宫,又不用为憋着劲调理人烦心。
“还有件事,娘子看,不商议商议。”长史掖着手,矜持地笑着,“行辕两处厨司,可否合并?从今往后娘子与殿下就在处用饭吧,若要感情好,吃上必先契合,世上的夫妻般都吃在起,娘子说呢?”
可惜这件事,没得到太子妃首肯。她为难地说:“我生在长安,长在长安,味是长安人的味。殿下从北地来,若让殿下屈尊依照我的味,太委屈殿下了。”
长史觉得她可会错了意,“其实娘子可以配合殿下的……”
结果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