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帮他取下,丫鬟奉上茶,放在三老爷落座的官帽椅旁,三老爷啜了一口,听父亲细细道来,话才到一半,自己也起了一头冷汗。
“这……”他语带踌躇,“擅自议论吴王殿下的,只是那十一人,大哥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再者,不知那些胆大包天的究竟说了什么,又怎会恰好被锦衣卫撞见。”
邵老太爷嗤笑一声,道:“你是被礼部养废了,天下哪有真凑巧的事,只有算计不到的事。陛下偏袒吴王又不是一日两日了,出了金陵,整个南直隶哪里不是唯吴王马首是瞻?苏州又是他的藩地,焉能例外?吴王多方拉拢朝臣已不是秘闻,你大哥竟然在这时给人以可乘之机,当真令我失望。如此一来,刁难你大哥是假,借此逼咱们邵家投诚表态倒是真。”
一经提点,三老爷便想通了,也知道这事背后的机栝断不是自己能料理的,还要等二哥回来定章程,只是有一点依旧想不通。
“父亲,吴王若是想探咱们的口风,即便躲得过今日,也躲不过明朝,您何必同大哥动怒呢?”
邵老太爷瞪了他一眼,道:“你管着咱大周朝的祠祭嘉礼,合该是明事理的,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只管进后堂看看你娘,当着她的面问问你那好侄儿是如何算计七官的,也叫你娘知道,什么叫慈母多败儿便是了!”
三老爷沉声应诺。
外敌可挡,内鬼难防,外头还未乱,家里却先斗了起来,看来这才是父亲动怒的真正原因,他心里不免埋怨儿子,怎么这么不自持,竟和大房扯出一段公案来,当下行了一礼,从抄手游廊进了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