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她们玩笑打趣的是已然失去的故土乡音,这背后的原因交织着中原大地的血与泪。 刘婉放下布帘,想到原本的故乡陈留郡与阿爷口中常提起的以及心中所想象的都不大一样,心中不免涌起淡淡的伤感。 她低落的情绪被王戬看在眼里,于是王戬开口问道,“陈留郡街市上人山人海,真热闹。这里是每日都如此热闹吗?” 银铃郡主,“当然不是,因为明日便是乞巧节了,所以街上的人要比往日更多些。” 她无不得意地道,“乞巧节本是你们中原汉人的节日,不过我们胡人入关后,也承袭了不少汉人的节日风俗。但这些节日,我们胡人有胡人的过法。” “就以乞巧节为例,乞巧节本是女娘们的节日,我知道在南方,女娘们过乞巧节要祭拜织女星,还要穿针乞巧。不过我们胡人的女娘可不比穿针,我们比骑射。” 银铃看了刘婉一眼,“明日乞巧节,北城门外有专设的武场,全城的女娘都可参与骑射比试,要是谁能拔得头筹,便是今年的城中巧女,还能得府衙的赏钱。” 银铃对自己的骑射技术十分自信,自以为能胜过刘婉,她前些日子见刘婉在风荷山庄大出风头,有心想压她一头,便对刘婉道,“不知刘娘子有没有兴趣?明日与我一同前去比试比试,也过过我们胡人的乞巧节。” 刘婉本想说,我对当什么城中巧女没兴趣,本女娘行走江湖也不差钱。但听银铃最后一句,‘过胡人的乞巧节’,再加之今日的所见所闻,心中突然愤懑不平。 她道,“好呀!明日我也去见识见识,瞧瞧胡人的女郎到底有多厉害。” 小煞看了眼一脸得意洋洋的银铃,“我记得你去年就输了,倒是差一点夺下魁首,还当众哭鼻子了。你如今也大了,明日若是输了,可千万别再哭鼻子了。” 银铃被小煞当众揭短,勃然大怒,“本郡主已非吴下阿蒙,这一年的骑射功夫,可不是白练的!明日一战,魁首舍我其谁!” 见她一番豪言壮语,王戬和小煞默默地在心里替她捏了一把汗。 翌日,三人来到城外北郊的演武场。武场四周已用栅栏围了起来。栅栏后是临时搭起的帷幔,供百姓围观。上首的高台是为陈留郡府衙官员和当地贵族所设的坐席。小煞乃陈留郡的羌人贵族,自然能坐到高台上,便带着王戬坐了过去。 这场乞巧节的骑射比试大会报名并没什么特别的要求,只要是女娘,不论是否为陈留郡人,愿意参加的都能报名入场。 刘婉在姚府上挑了一匹好马,到演武场口做了简单的登记,被一老妪在背后缝了一片写着‘丙二’的布片,便入了场。 银铃郡主已早早进了演武场,眼睛时不时地看向左侧高台。刘婉老远看她背后是甲六,又粗粗看了一圈,大概猜到一队是十人,她在第三队。 巳时一到,骑射比试大会开始,仲裁简略地说了下比试规则。 第一轮比试骑术。从起始到终点,大约十五丈的路程,要骑马先后经过一高、一矮两个草垛,一个刚高过马头的支架,一个向左、一个向□□斜的两个支架,以及穿过一个垂摆着十斤重沙袋的支架。 终点的杆头悬挂着一朵红绸扎的绣球,谁先骑马过去摘下绣球,谁即是第一轮胜者。沿途必须经过每一个障碍不得绕行,摔下马者,不能继续再上马比试。 今日一共四十八人,五队,每队胜者要进入下一轮再一起比试一次,直到决出最终那位优胜者。 第一轮结束,银铃郡主轻轻松松地率先摘下绣球。她拎着红球骑着马,跑回出发点,满脸得意地看着刘婉。 轮到刘婉那一队,十位女子骑在马上,按字号依次在出发点排成一排。锣鼓一响,只见刘婉纵马前行,跃过高、矮两个草垛,再平仰穿过栏杆,接着贴着侧马腹穿过□□、□□前后两个栏杆,最后她身姿柔韧一绕越过过垂摆。疾驰至终点,她腾空而起用鞭子挑下绣球,待落在马背上时,绣球应声落入她的怀中。 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后面的人还在过栏杆,她已到了终点。兼具了迅捷与美感,如行云流水,动作矫健利落不失柔美。 决胜赛中,银铃郡主与刘婉同赛一场后,刘婉挥洒自如的一连串动作后如探囊取物摘下绣球,那些狂妄自傲便跟着烟消云散了。 刘婉调转马头对后面骑马赶上来到的银铃郡主扬了扬手中的绣球道,“就这?” 场边顿时爆发一片喝彩之声!人群纷纷对这位汉人女娘精湛的骑术高声赞叹! 眼看着自己已经输了一局,银铃只有气得咬牙切齿的份。 第二轮,比试射箭。三个靶子,分别距离射手的位置是三十步、五十步和一百步。每个靶可射五支箭,计入射中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