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心的箭数,三十步的靶心一支箭得一根算筹,五十步的靶心一支箭得两根算筹,百步的靶心一支箭得四根算筹。最后看谁所得的算筹多,谁就是本轮的胜者。 第一队上场,银铃郡主不愧苦练了一年的骑射,三十步、五十步的靶子,五支箭全中靶心,百步的靶心,也仅有两只未射中红心。一共二十七根算筹。到刘婉上场前,她都是全场所得算筹最多的女娘。不过她已不似先前那般傲气,而是略有紧张地盯着刘婉。 轮到刘婉她上场,她走上前去掂了掂桌上的弓,又随手拉了拉弓弦,随后放下了弓。抓起桌上的一支羽箭,手腕利落一抖便将羽箭扔了出去,啪一声正中三十步箭靶靶心。演武场四周围观的百姓毫不吝啬地发出赞叹声。 随后,刘婉又一展手臂,跟着扔出第二箭。这一箭追至前一箭的箭尾,劈开羽箭箭身直入靶心。全场再次惊叹。 随后刘婉一箭接一箭,花样百出,有时双箭齐扔,有时翻身跃至半空中扔,有时背对箭靶转身回扔。十五支箭,箭无虚发,全中靶心,三十五根算筹到手。场边掌声不断,人群发出雷价般叫好声,此起彼伏。 银铃郡主在一旁气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跑到场边对仲裁道,“既是比试射箭,她都没用弓,如何能叫射箭。” 刘婉高声道,“谁说射箭一定要用弓,又不是比试拉弓。” 仲裁是一群胡人,其中一人道,“郡主,咱们的先人在草原上在丛林里打猎,若是有人能不用弓弦,单凭臂力便能百步穿杨射中猎物,那才是当之无愧的勇士。” 银铃郡主只能跺跺脚,眼圈一红,跑开了。 第三轮,才是真正地比试骑射。骑马射箭,沿途一共十个靶。每个靶被摆在距离跑马小道远近不等的距离。且靶前有一块木板遮挡,木板中心有个正对靶心的圆孔。木板与靶子的前后距离也不相等。骑手要将十支箭一一从前面每个木板圆孔射过,正中后头靶心者得一算筹。 刘婉连续两轮都是胜者,照理说,三局两胜本已是魁首。府衙本着比试是其次,欣赏众女娘骑射技艺,庆贺乞巧节才是主要目的的原则,让刘婉等八位经过前两轮筛选下来的技优者继续进行第三轮比试。 许是前两轮被刘婉刺激所致,银铃郡主第三轮发挥并不出色,十靶才三中,位居中游。 最后刘婉上场,她驭马上前,围观的百姓立刻欢呼起来,掌声雷动,纷纷喝彩。这一次她带了弯弓,纵马疾驰,待到靶前。抽箭、挺身、展臂,猿臂蜂腰引弓如满月,长箭咻地一声穿过圆孔钉入靶心。紧接着第二箭、第三箭……第十箭,百发百中,又是靶心全中。 围观的百姓群情欢腾,今日夺得魁首之人竟是位汉人女娘,这样高超的骑射技艺,就算是和胡人儿郎相比,那也是万里挑一的大高手。大家兴奋地喝彩,不吝赞叹。 刘婉被在场的气氛感染,她勒马回身,身姿潇洒,背脊凛然,高高举起手中的弯弓,绕场一圈。一时间,欢呼鼓掌声经久不息。 陈留郡郡守为刘婉颁发了一块写了‘巧女’二字的匾额,并一盒赏银。比试结束,一大群胡族少年郎围了过来,有几人操着不太正中的中原官话说道,今晚这里还有篝火,有很多女娘和儿郎们要过来围着篝火唱歌跳舞饮酒,想邀请刘娘子也来跳舞。刘婉心情极佳,便满口应下。 众人散去后,她就朝着远处小煞、王戬和银铃郡主三人跑过去。银铃郡主还在抹眼泪,小煞在一旁不住地安慰。银铃见了她,问道,“你真是汉人吗?你们汉人的女娘不是只会穿针女红吗?” 刘婉嫣然一笑,“我小时候在家里最怕过乞巧节,穿针乞巧本女娘不会,骑射倒是未逢敌手。这是我长这么大以来,过得最开心的一次乞巧节。” 随即,她搂着银铃的肩,掂了掂手上的赏银。“你别哭了,不是你骑射技艺不佳,是我这个对手太强了,抢了你的魁首。待到明年我不参加了,魁首肯定就是你的了。” 银铃,“你说得有几分道理。” 听她言罢,大家莞尔。刘婉,“今日我做东,我们去买酒,晚上大家一起聚在篝火旁痛痛快快地喝个够!” 四人说定,便一起乘马车从北郊回城。行至北城门前,刘婉突然下车,抬头看向城门上‘陈留郡’三个大字。 王戬站在她身侧,听她道,“阿爷说当年他只是一山野村夫,胡人从北面打过来时,沿路烧杀抢掠,他们不得不从北城门逃进城里。本以为当时的郡守会带兵保护百姓,可郡守带着家财跑得比谁都快。” “中原的汉人南望王师,盼着南方的兵马能够北上夺回被胡人洗劫的江山,保护汉人不受胡虏屠戮,可数十年过去了,等来的只有失望。中原的百姓只能接二连三地向南逃出去,一路南下寻求生路。” 言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