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居,才知刘婉从伏牛山回府后,一直食欲不佳又恹恹的不说话。阿方还误以为是为她的婢女被赶走之事才致如此,所以未向府君和刘夫人禀报。 夫妇二人思量许久,认为刘婉到底是个小女娘,第一次杀人,沾了人血,心里终究是过不去。 查明病因后,刘婉的禁足就被解了。允许她在府里随意走动,不过得有人跟着。但若要出城,仍需经得刘固的同意。 而夫妇二人原先商议的对刘婉的安排便被搁置了。 刘固对刘夫人道,“眼下都城里都在治丧,岳父大人身居要职,又是蔡氏家主,想必岳父、岳母都忙不过来。婉儿也病着,就先别让她去建康,还是留在襄阳养病吧。” 刘夫人,“我待会儿去信告诉家主和夫人,二老也很想念婉儿,就说先过了这段时间再让婉儿过去。” 刘固点点头,随即又低声道,“三皇子薨逝,崔张二族到了剑拔弩张的态势,一个是旧日权臣,一个是圣上新宠。咱们千万不能淌这趟浑水,你平日里若是遇见这两族的族亲,切莫掺和进去。” 刘夫人,“妾身明白!” 刘婉的烧在连续几日的悉心照料下终于退了。然而退了烧后,人却不似往日般活泼,整日躺在床上不爱出门。 刘夫人也是十分矛盾,先前见刘婉飞扬跋扈,担忧她不好嫁人。如今人倒是文静了,却又担忧她脑子出了问题。 这一日,刘夫人亲自做了刘婉最爱吃的襄阳牛肉面,端到刘婉的床前。 若是在往日,刘婉见了襄阳牛肉面定然两眼放光,一顿风卷残云吃个精光。可今日,却破天荒地对着这碗面说没有食欲。 刘夫人在刘婉的床边坐下,替她掖了掖被角。“婉儿,你知道吗?你母亲曾经也杀过人。” 刘婉本懒洋洋地斜靠着,一听刘夫人的话,唰地一下直起上半身,好奇的问,“真的吗?不是传言我母亲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娘吗?” 刘夫人娓娓道来,“十八年前,魏帝尚未平定北方,人祸即将波及蔡府,你外祖父想带蔡氏几十车的藏书南下梁国避祸。可胡族为彰显正统笼络人心,岂会轻易放蔡氏这样的士族走。一路上军侯围追堵截,劫匪趁火打劫,南下之路甚是艰难。” 刘婉,“我以前听华师父说过,阿姨的父亲是蔡府的部曲首领,出发前向天下广发英雄帖,邀各路英雄豪侠前去护送蔡府。阿爷就是被收到英雄帖的华师父说动,北上接应外祖父一家,从而认识了母亲的。” 刘夫人点点头,“你父亲来接上我们时,我们已经过几番血战。那时兵甲所剩不多,府里好些人惨死的惨死,被掳走的被掳走。女君将家主和夫人藏在不起眼的小车中,却自己拎着刀坐在家主的车中。” 刘婉心中一震。 “她哪里会使什么刀,从小养尊处优,连杀鸡都不曾见过。车队刚开始被袭击的时候,看见被砍得血肉模糊的人也是吓得魂不附体,吐得眼泪直流。可她很快便振作起来,安抚众人,照顾伤员。” “那一日不知是谁的人马,一上来便穷凶极恶地乱砍乱杀,当时有三个人冲进车里。我护在女君身前左劈右砍也只能应付两人,眼看着第三人朝女君扑了过去,不曾想女君突然握起刀一刀刺进那人前胸。” “我还记得你母亲当时使了好大的劲,她紧握住刀柄的手指节都发白了。见那人死了,她又奋力地一脚踢开他的身体,把刀拔出来,鲜血直溅到她的手上和衣襟上。她向来柔弱又爱干净,只是那一刻的眼神那叫一个果决狠辣,丝毫不惧。” 刘婉有几分自豪,“母亲英勇无畏,不输儿郎。” 刘夫人,“我担忧你母亲杀了人心里不舒服,忙安抚她。可你母亲却说有什么好怕的,她说若是她不提刀杀了那人,死在刀下的就是她了。她亲眼见过那么多无辜之人惨死,想想这人刀下得有多少老弱妇孺亡魂,便不觉得有什么了。这些人就算被千刀万剐,死了也自有天收。” 刘婉若有所思半晌,“那后来呢?” 刘夫人笑笑,“后来,又有好些人围了上来,眼看着我们快撑不住了,你父亲刚好带人赶到,飞身上前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些贼子给杀光了救下你母亲,替蔡府解了围。你母亲就是那时看上你父亲的。” 刘婉终于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阿爷这一趟没有白跑,可是带了个貌美的娘子回襄阳。” 说罢母女二人相视一笑。刘夫人再将面端给刘婉时,她也不再拒绝了。 *********************************** 自那日刘夫人来过后,刘婉的心情似乎好些了,不再整日窝在房内,常去府中后花园散心。 这一日,刘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