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生出些自嘲的情绪,将手往回一手,脸上摆出个玩世不恭的表情,笑道:“逗你玩儿的,这衣服这么贵,哪能拿来擦手。” 然而她手收回至一半,手心里的衣服却被人接了过去。 姜乐有些不敢置信地抬起头,她这样毫无道理的提议,本就不指望对方回应。然而周泽只是神情淡淡地接过衣服,用它擦了擦手。 一块布料,被人为地赋予了昂贵的价值,此刻又被郑重地染上了油污,皱巴巴地成为一件无用品。 对于姜乐而言,这样的铺张浪费,像是她自己用沾满脏污的手将那人拽下了云端,与她一起在泥地里蹚步。 对于周泽而言,何尝不是短暂地破掉了身上的束缚,哪怕只是顷刻间的自欺欺人。 姜乐脸上的笑意彻底绽开,她轻巧地绕过周泽,往三轮车座上一坐,大拇指豪气地往身后一指,“上来吧,剩下的路,换我带你!” 身后的人似乎轻笑了一声,车身跟着一沉。姜乐颇有些费劲地往前蹬着,再次直观地感受到了两人在体力上的差距,然而她正是兴致上头,不顾腿上发酸的肌肉,咧着嘴兴致勃勃地往前骑。 身上出了汗,又被夏夜里的风吹得半干,只觉得身心舒畅。 三轮车在她的掌控下,龟爬一样往前挪腾,但两个人都很有耐心,将老牛拉犁一样费劲的活动当成夏夜里的兜风,谁也不着急回家。 半晌,姜乐在路边把车一停,转身对周泽说了句,“在这儿等会儿我”,之后便朝着一家仍开着门的小超市跑去。 周泽看着她小跑时摇晃的马尾,眼睛跟着弯了弯,这会儿,倒是一点不觉得困倦疲惫了。 她回来时,手里捏着两根冰棍,将其中一支递给了他。 周泽犹豫了半秒才接了过来,目光落在冰棍鲜艳的绿色包装上。从小,周淑英便不让他吃这些东西,而他对这些零食也没有什么向往,尤其对冰的东西无感。 抬头时,姜乐正举着她自己的那个绿色的冰棍瞧着她,目光里有些期待,眼中含着些许狡黠的笑意。 他略有些了然,却装作不知,在她的目光下撕开包装,在嘴里含了一口,甜腻、冰牙。 而姜乐果然不再掩饰脸上的笑容,微微歪着头看他,有一种恶作剧得逞后的得意。见他看过来时,她便先对他笑了笑,接着吐出了舌头。 淡红的舌面上被冰棍的色素染绿,在他面前晃了两秒便收回。而他仍不可控地在她湿润的唇上盯了两眼,才有些耳热地收回了目光,语气平平地说了句: “幼稚...” 姜乐不以为意地在他身边坐下,语气里仍带着玩乐般的笑意,“幼稚就幼稚,反正你也是个绿舌头。” 两个人并肩坐着,中间隔着细小的距离,周泽偏头去看她,见她抬头望着天空,便跟着往夜空中看去。 然而他眼中并无景色,只是盯着虚空的一点放空,珍惜着当下来之不易的轻松与愉悦。 一支冰棒吃完,姜乐才捏着手里的木棍问他,“你今天不用去参加竞赛训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