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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捌:问君何事泪纵横(3 / 7)

头有响动才出来探查,也只听得最后那两句,心有所感才想出声宽慰。”他见霖若耳朵红作一片,也不看他,便遗憾道,“原来三公主与我还是这样生分,是我唐突了。”

霖若摇头,却还是不敢和他对视,只垂首行礼道:“那些话便是教父王听去,臣女亦会觉得不自在,方才只是……”她这才注意到念尘也身着齐衰,想起来寺路上南昕王对她说的那些话,忙又垂首道,“若说唐突,七夕那日臣女才是唐突殿下之人。还望殿下念臣女无知,竟在那时叨扰殿下。”

念尘凤眸微瞪,直勾勾盯着她的脸道:“念你无知……所谓何事?”

霖若抬眼便见他那烛火跃动的双眸中隐有怒气,眨了眨眼忙移开目光,嗫嚅半晌——该不该明确告诉他自己已知晓湍洛与他的关系,还是模棱两可地转到芸妃病逝上去?

她这边不安焦虑,可这柳眉轻蹙、双眸含泪的娇怯模样倒叫念尘发觉自己漏了杀气,登时和缓下来。再一想南昕王已然表了忠心,纵使这忠心他还未试过,可便是南昕王真把那母子关系告诉了这个要继承他生母衣钵的小姑娘,于他也未必无利。他便伸手虚扶了霖若一把,柔声道:“抱歉,此乃宫闱秘事,知道的人终归越少越好。我那夜心神惶遽,也多亏三公主妙语解颐,才得些松快。”

霖若听他这样说心中虽松了一口气,却也不敢再多言,只抬头往那小间一指:“殿下方才可是说芸妃娘娘的明灯在此间中?娘娘于臣女有恩,不知臣女可否为娘娘添奉?”

念尘点头,引了她去芸妃的灵牌和明灯前,给她递了铜勺,不由问道:“我倒不知母妃何时有恩于三公主?”

霖若垂首笑得苦涩:“臣女及笄觐见时,因是狄戎之后,不得后宫诸位娘娘青眼。那时芸妃娘娘虽在病中,却差人赐予臣女一套青玉幽兰的头面,臣女无福谢恩,深以为憾。”

她未听得念尘开口,便忙笑道:“与娘娘对殿下的多年教养之恩相比,这也许算不得什么,可对臣女而言无异于霜雪凛冽中的焱然炭火,臣女铭感于心。”

赐物之惠、教养之恩,孰轻孰重,不必多言。

念尘默默看着她轻手轻脚地给灯里添了油,又跪下去虔诚地对着那灵牌拜了三拜,心中酸楚难耐,叹了口气。

等她再次起身,他艰涩地开口问道:“若有一人不知情而犯了无可饶恕的大错,他当如何自处?”

这问题没头没脑的,霖若便问道:“虽说不知者无罪,但那人可知自己所行之事是无可饶恕的?”

念尘哑口无言。

他自然知道。

是啊,湍洛之死他自是可以狡辩称不知情、狡辩称是误伤,太子和伦弟可以狡辩称是为帝道铲除异己,可芸妃和太子妃……他是为了私恨。

叫面前人用那双幼鹿般的清水眼一瞧,他更觉自己像从污血潭中走出的杀人恶鬼,忘恩负义、恩将仇报,卑鄙而污秽。

他登时想起这一日早上自己做了什么噩梦。

他梦见自己那双手变成枯瘦黑黄的爪,那张脸变成青面獠牙的夜叉相,浑浑噩噩地走在迷雾中,张牙舞爪地将所有迎面走来的故人撕得血肉横飞。青白朱玄、文甫、芸妃、湍洛、南昕王,甚至是数年未见的琴絮与赫伦——他们瞪着他,用那种惊讶、愤恨和鄙夷交杂的眼神瞪着他,死不瞑目。

迷雾的最后是个月白衫裙的少女,他咆哮着掰过她的肩头来,疯了一般咬向她那截雪白柔嫩的颈子,另一只早已鲜血淋漓的爪子刺入她的心口,将那颗柔软而温暖的心捏在手里。温暖的血液喷薄而出,她甚至来不及叫唤一声,身子便软了下去。他松了口,抱住她的手竟变回了原样,那双幼鹿般的杏眼盈满了清泪,一颗一颗珠子似地砸在他手上。

那双眼睛……便是此刻的这一双,悲悯而温柔地注视着他。

“殿下?”

直到眼前人担忧地出声唤了几声,念尘才缓过神来,惊觉自己冷汗涔涔,不知何时已跌坐在地,却手脚麻木不得动弹。

霖若也跪坐着,有些慌张地扯着他的袖子,见他一张脸比身上的衣裳还苍白,又问:“殿下可要用些茶水,我这便去……”

“别走!”

少女的凄婉死状犹在眼前,念尘忙拉住她的两只手往自己身边扯,眼睛从头到脚将她打量一遍,紧紧攥着她的手颤栗了一会儿竟流出泪来。

这梦是个噩兆。

不过见了两回他便几乎忘了,自己最开始试图接近这个姑娘时心中怀了多大的恶意:这个目光躲闪又含羞带怯的妙人,一开始在他心中不过是个蛊皿啊。

不知心中的悲伤愧悔究竟只是为了自己造下的罪孽,还是更添了旁的缘由,念尘俯首跪在她面前,把她的两只手抵在自己的额前,难以自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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