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虞小姐告诉我的。” 厉少愚搓搓手站直身子,深吸一口气,镇定些,把多的话和情绪生生噎下去,只说:“我回去还有事,先走一步。” 孔可澄上下扫他一遍,满是轻蔑地扯起嘴角:“再见。” 阿莱道:“再见。” 厉少愚笑着一拍她的肩膀,转身上一辆黄包车,车沿街跑起来,一颠一颠的,风刮到脸上像刀子一样割人,又刺又痛,只得牵起围巾蒙脸,脸不痛不冷了,却发觉腔子里闷得慌。 原来痛的不是脸,是心。 孔可澄只觉得他落荒而逃,回头看一眼阿莱,心满意足地笑了一笑,心说由他去吧,反正也是手下败将,等开春回北平找个机会向她求婚,只要一松口,这段关系就真稳镇了。因此大度地不计较偶遇,单是说: “咱们先去吃饭。” 阿莱也算明白他的为人,既然现在没发作,那往后也不会发作,本已搜肠刮肚地找借口要解释呢,竟轻轻揭过了。应声: “走吧,今天吃什么?” 放好行李,一前一后地坐进车里,阿莱刚坐好,孔可澄便握过她的手,一壁把玩一壁说: “国际饭店的蝴蝶酥和番菜不错,今天带你去尝尝。这身衣服挺眼熟,咱们遇见的那天穿的吧?款式好看,料子也实在。你们姑娘家的衣服过季快,正好饭店楼下有家时装店,老板是上海有名的裁缝,吃完饭我们过去做几身新衣服,开春了好穿。北平没这么摩登,等你休假......” 阿莱只是听着。吃饭、买衣服是约会的常规,直到提起北平和休假,这才觉出不对劲,难道去年算牌时他说“带她去北平”,是真心想兑现的事情?带她去,以什么身份? 到这份上,说不准他是假戏真做?到底是谁在导演这出戏?故作冷静地,听完后。她忽然慌神,不知道该不该问。 “听说李小姐来上海,二太太不让你去作陪吗?” “不用我陪。” “为什么?” “我现在是孔可澄,像你说的,独立自主的一个人,不再是凭姓氏就能搅弄风云的孔家小爷了。” “那我该恭喜你还是?” “随便——不说这些,我还有好多事没说呢。” 孔可澄喋喋不休,事情一件一件安排不完。直到下车。 这一切皆因有郑小姐,让他惦记那么久,追求那么久,使尽手段,终于拨开云雾见月明。幸亏厉少愚懦弱,否则他不会有今天——孔可澄得意着,把坏的部分抹去,好像这份幸福全源于爱的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