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她着想,除了不喜她这一点,真的对他恨不起来阿。 罢,罢,罢。 就当彼此无缘吧。 再抬眼时,常悦已然想开。 “李僖,你放心,我之后不会再骚扰你了,还有抱歉。” 表面上多云淡风轻,心里就多伤心,常悦竟不知道自己的情绪能复杂至此。 “某不怪,衾衣巷陋鄙,还请姑娘移步归家。” 常悦眼睛慢慢红了,想起了从前,李僖从来都没变,哪怕是这个世界的人都狠狠地向他捅了一把最毒的刀,他依旧待她如初,满心的珍重保护。 就算自己脏泥糊身,也会捧出最干净的手来伸向她。 只是这些感情是朋友之谊,是相识的热心,无关乎男女之情。 亭亭立着的女子脸上闪过释怀,展颜笑的那瞬间眼泪跟着落下来。 “希望你未来所爱慕的女子亦心悦于你。”希望你们互相恩爱,一生顺遂。 常悦喜欢李僖,不是源于小时候的接触,而是长大后,成年后,真正值得她喜欢,她看到的李僖。 但她也不是嫉恨至极的人,既然没有感情,就莫要多磨,反而消散了此前的情谊。 常悦像是说不完一样,声音哽咽发颤的又说:“李僖,我们后会有期。” 李僖身躯狠狠的一抖,情绪奔泄得就快忍不下去,强力猛掐手心才止住了,无人知道他的心神有多震撼,他万般的话想要和她说,想要说这不是他的真心话,他从来不想赶她走,他从来都欢喜她的接近。 可是他不能。 疼痛下的平复很快,李僖只是抬起头,平静温和的回她,“嗯。” 街头有青琮护卫着她离开,在常悦走后很久,李僖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站在原地呆了好久,一动不动的像融入了这沉默的深夜之中。 * 万殊别落网了。 李僖一直让杨廷和跟着他,从红颜阁出来后,万殊别去杀人,那人没被救下来,拼着被那人捅一刀,就算被背后的人发现,万殊别只想叫那人死。 大理寺的监牢里,关着已然伏诛的人。 李僖被衙役领着,迈下一阶一阶沉黑的石阶,三道不一的脚步声响在空荡幽黑的走廊里。 肮胀稻草上没有形象躺着的是一身赭裾的万殊别,告别了衙役,李僖双手垂立,睥睨的看着底下毫无那日风流雅致的公子哥。 “呦,李大人来了?您这是死刑前的临终关怀?没想到你不过一参与案件的人也这么尽心尽力阿?” 这件事办好了,就能在皇帝那有个好的开头,为了官途,李僖必须穷尽手段。 “万大人说笑了,杀人案已然结束,不过下官还有几个疑点,还请大人解惑。” 万殊别背对着这面,半倚着堆起来的稻草,眼中并无半点嫌弃怨愤,既已入囚,便要输得起,认得下。 “李大人请说,尽吾所能。” “下官调查发现,大人十四岁那年被万伯爷接回万家,次年万家嫡女身死,大人及冠那年在红颜阁初识芍昙姑娘,可是大人既在意芍昙,为何还要在那次搜楼时故意看她一眼?” 仰着头注视着窗外月光的男子闪过苦涩,还能是为什么,无非那些情情爱爱。 万殊别动作不变,解释说:“大概是爱,但爱得不够吧。” 万家嫡女万葵长他四岁,初识时都是心高气傲的少男少女,可是万葵只是单纯的看不惯他,也并没有心悦于他,是万殊别先对万葵丢了心,偶然在红颜阁找了个像她的替身。 后来那些情感变了,不再单单只是菀菀类卿。 对于芍昙,他一直不去深想那些感情,是逃避是不敢。 “如此,下官便知晓了。”管中窥豹,不难猜出三者之间的关系。 “哈哈,”万殊别偏头看过来,一贯趣笑的语调中全是漫不经心,“李僖阿,你太过敏锐,你到底想干什么阿?” 这样一个人,若说只是单纯的想要为朝堂为百姓做贡献,那万殊别是万万不信的。 野心是一个很微妙的东西,哪怕他不表现出来,万殊别也能感觉得到,李僖绝对不是什么无私博爱的君子,他有才情会算计,这样的人,绝对不会心甘被压制。 “呵。” “万大人如今都快被斩首了,还操心那些有的没的干什么?” 万殊别摇摇头,口中不再追问了,对于死刑,那双被月光衬得黑亮的眸子并无害怕,心境经历过两场感情之后就变了,那些名利权势都得让位,万殊别一点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