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就见了,谁料是两个女扮男装的小娘子,他面上大慌,连忙背过身去急急说:“姑娘男女授受不亲,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我叫人送你们回去。” 当时常悦想的就是,人不大,极为守礼,板着脸说话的时候跟她家的夫子有点像,那时他们的年纪已过稚子,是有了席面之分的男和女。 被说了之后常悦愣了之后清脆的笑了,少年李僖亦是守礼的没有回头,只是一双耳朵红着,显得他并不如面上那样平静。常悦到底还是没有为难少年李僖,还想对他说了一句:“冯公子,后会有期呀。” 只是没想到,那次见面不过相隔十几年,他们的境地竟像天人永隔。 ……’ “李僖,我不信,我不信。” 青袍男子无言的看着她,眼中似有原谅她任性的属于长者的包容,大家都是聪明人,只一个眼神,便什么都能传达,什么都能体会得到。 常悦仰头瘪唇,眼眸不再明亮而是蓄满了泪珠,可是她梗着脖子倔强着没有让泪珠落下来,就那么义无反顾的耿直的看着他。 李僖黝黑的眼眸是不可更改的沉默,还有更加坚定的拒绝。 这样的氛围已经僵持到了非常冷硬的地步,常悦先退了一步,提步跨步大步先走出去。 李僖借着高势亲眼看着跑出去的姑娘坐上常家的马车才松了眉眼,包厢里还有一脸懵不知道发生什么的青釉。 “青釉姑娘,你们姑娘生气了,劳烦你去追。” 那道劲瘦直立身影向这边行了一礼,眼中是很浓的歉意无奈,“麻烦告诉她,对不起。” 李僖没想到被那样伤了心的姑娘还会再来。 此刻的常悦就守在衾衣巷里的院子前,怀里抱着个食盒,走得近了隐隐能闻到甜食的味道。 在他出现的第一时候常悦就发现了。 常悦不甘心,就像她说的,她不愿信李僖对她无意,次次接触对视中,男子的眼波流动总不会是假的吧? “李僖,我给你带了糕点……” 常悦固执的看着他,衣袍下露出的青白指尖衬在黑木盒上,是伶仃的美感。 常悦想,这毕竟是自己首次动心,哪怕最后走不到一起,她想回忆起来还有点慰藉。 可是她还想再勇敢一回,所以她来了。 隔了两步之距,李僖站定,又是那个长辈对于小辈包容的眼神,启唇说:“常姑娘,某一介阉人,不值得姑娘如此视重。” “不,李僖,我就要你的视重,还要你的爱重。我想要的只有这些,就那么难吗?” 李僖眼中闪过痛色,他怕了,年轻的姑娘总是那么炽热,义无反顾,可是他不是没脑子的愣头青,他总得为她的以后考虑。 叹息一声,李僖很轻的说:“姑娘,某给不了你子嗣,给不了你体面,某一无所有,只会委屈姑娘。” “李僖,我不许你自言轻贱。” 常悦心疼于他眼中的落寞卑下,出身冯家勋贵的李僖不该是这样的啊,冯亓是冯家嫡长子,万千金贵长大,可李僖没有按照那样既定的轨迹长大。 当年不过十岁的李僖为什么会被送进宫?为什么会改名更姓?常悦不知道,但她懂他的无奈心酸痛苦,也更加心疼。 “你是不是因为你的身份你的身体才拒绝我的?若是这样那没关系的李僖,世人皆推崇父母之命,可正巧遇上了互相喜欢的那个人的几率多小阿,李僖,你拒绝我的原因是这个吗?” 李僖无言摇头,冷澈的眼中无一丝情意,只有数不尽的平淡。 这下看清楚了吧,这些能够死心了吧,常悦向后退一步,沉沉的食盒被落在地上。 “李僖愿为姑娘鞋底淤泥,助尔渡河,其余痴念,不敢肖想。” 男子拱手弯身,行了个九十度的揖礼,明明是极尽恭敬的举动,放在清瘦刚直的男人身上,不显谄媚,只有爱的隐忍和虔诚。 面上闪过愤怒,常悦恼羞成怒道:“李僖,我不是没有廉耻心,不是非你不可的只喜欢你!” 所以你推开我就是永远的推开了! 李僖正了正官帽,赞同又宠溺的笑了,“是某的错,某不是姑娘良人,是某……”不能说亦心悦姑娘。 “常姑娘,此夜过去,此事便会烂在李僖脑中,无第三人会晓,姑娘名誉,自当保全,还望姑娘回府之后忘了衾衣巷,就当某是个无关甚要的陌生人。” 常悦面色破裂了一下,他总是这般想的周全,哪怕现在这场表明中受“逼迫”的是他,他还是只是想着不让她处于艰地。 呵,呵,李僖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