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死亡,或者说,他活着比死了,还要累倦。 “万大人,芍昙姑娘也来了。” 提起那人,万殊别维持的假面蓦地破裂,极其快速的站起来,衣着狼狈的男子眼巴巴的望着李僖身后。 在青色官袍之后,缓缓移出道杏红色长裙的身影,芍昙面容沉静,眼神淡淡的看着木头栅栏之内的男人。 四下无言,李僖冲着芍昙点点头,退出了这片地界。 “你,芍昙,这件事你可有波及?” 芍昙看着他的脸有点讽刺,怎么,这蹲个大牢,脑子还没多少了? “如你所见,李大人将我择了出来。” 万殊别显而易见的松了口气,看起来像是非常担心她安危一样,芍昙就忍不住嗤了声,万殊别这个人,皮囊好,装的好,最擅长装腔作势,做戏做的好了,看木头都是深情的。 “万殊别,你都快死了,就别再装了,累不累啊阿。从前我就是沉溺在你这个看似深情地眼神里,痴傻的以为你喜欢的就是我这个人,可是万殊别,我不是特别的,也不是你最爱的。” 背着月光的男人脸色沉沉,眼睛瞪过来,眼底的凶光好像是要杀人。 可是芍昙娇艳的容颜上还是那抹淡淡与不惧。 她从前便不怕万殊别,更何况虎落平阳,连爪子都被拔掉了,还怕什么。 “芍昙,我是为了你杀的人,还有设计常悦,你也脱不了干系。” “哈,我是听你言语邀常悦入局,大不了我付出代价,但是那些人,我沾一点了?” 最后那句话芍昙问的尖锐,那些人是万殊别要杀的,她知情,但从来没有干预过,说到底,她的心也算不上良善。 芍昙是和万殊别在一起之后才知道他心里还有个人,一边对她说着爱一边心里爱着别人,芍昙坦言做不到那么大度,把话摊开了讲要从此陌路,互不打扰。 可万殊别不乐意,芍昙就接客,可男人也是个别性子的,她开一次门,就死一个人。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芍昙连最后一眼都不看他,转了步子就要走。 “芍昙,你这个性子,我也不怕过了秋日你会被欺负。” 杀人案犯万殊别,定在秋末问斩。 芍昙微不可察的抖了一下手,又高傲的扭过头,神色不见凄凉道:“没有了你,我一样可以活得很好。” “嗯,我信。” 在看不到她侧脸的时候,万殊别猛地叫住了她,神情竟是松快。 “我的确拿你当万葵的影子,但后来……算了,芍昙,忘了我吧。” 那些情意大概说出来对方也不会信,还是别去自找讽刺了吧。 万殊别身姿不堪,但那双隔着黑夜望过来的眸子非常明亮,又夹杂着难以明说的黯淡。 衣着鲜亮的芍昙顿步都没有,像是里面真的只是个曾经的爱人,如今对方落难,她本该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