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豹马,好害怕。” 视线被挡住。听到自己姓名的千切豹马仰起头,追寻声源,看见了正在落雨的眼睛。 “……什么?”行动优先于思维,他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我害怕豹马要面对的事情。”她用力抱紧了他的肩膀,沙哑又轻柔地,眼睛不曾移开地,缓慢说道,“我不知道要怎么办了。教教我吧,豹马。” 失去分辨能力一般,他没能从那双眼睛里提取出信息:是期待,还是什么?太过空白。 宫川柊的五官在放松时会显出平日里见不到的漠然。她说过,为了调整这副不利于交友的模样,她对着镜子练习了许久,才达到了现在平易近人的水平。可偶尔还是会因为下意识的放松而流露出藏在五官下冷淡。 羽山千纱是宫川柊的发小,她给他看过宫川柊以前的样子。仍旧可爱,但不可接近。照片展示过后,记忆中的羽山千纱还说了一句:你不讨厌吧?这个表情。 努力需要维持。 没有天赋的孩子。 不相干的思绪掠过心头,却留下了淡淡的恐惧。此时的宫川柊和印象里的照片重叠,不可接近但已然接近。混乱的记忆和想法充斥在脑海的每一个角落,像是魔女坩埚里的魔药泡泡,在沸腾中不断冒出。 他要教她些什么呢,他能教她些什么呢。千切豹马微转了下上身,伸手擦过宫川柊湿润的眼眶:“就连这个时候,也是要我来回答吗……” “我不知道。我想快点见到你。”才擦过的下眼睑再次蕴上水色,她用力闭上眼,睁眼时眼泪挂上了睫毛,“看到你,我很难过。我不想哭的,但眼睛它自己忍不住,所以我替它哭了。” 千切豹马替她擦过泪水的手没有收回,依旧搭在她脸上,此刻轻抚过她眼角,一路抹去她面上的水痕:“说谎不好。” “豹马。” “嗯。” “我很喜欢豹马。” “嗯。” 湿漉漉的痕迹消弭在他指腹下,冰冷的皮肤不知何时才能回暖。十二月末的气温没能留下她的体温。千切豹马听着她说的每一句话,专心地拭去泪痕。 “怎么办呀,本来不想在你面前哭出来的。” “没关系。” “我哭起来是不是很丑,我还没练习过哭。”说着她又溢出点带有热度的眼泪。她乖乖地把头低下来,方便他擦,目光下锚,沉在他眼底,“如果很丑的话我下次就努力一下,先不在你面前掉小珍珠了。” 小孩子的用词。凑近的气息溢满他与她之间,恍惚间千切豹马好像回到了往日。 “不需要。”他缓慢说道,“不需要练习。” 宫川柊不需要那样的练习。千切豹马不需要宫川柊将自己打磨成任何表情都需要计算角度的模样:“我的情感,不会被那些东西轻易左右。” 宫川柊的演技其实一点都不好,她的目的很容易被看穿,也因此哪些是真话哪些是假话,都能从她的眼睛里发现。所以在她进门后没能分辨出的情绪,不过是她在尽力收拢自己。 千切豹马扫过她眼下的红色,暗叹。结果不还是没差嘛。 她吸了吸鼻子,摸上他拢在她脸侧的手:“过年还想着和你一起去参拜的,看来要延期到下下年了。” 新年啊。千切豹马看她止住了眼泪:“……除了这个,还有什么想做的?” 她半跪在床上的膝盖又往前几分,但直起的上身让他俩之间空出了间隙,她抽出两只手一件一件数起来,目光落在伸直的手指上,认真地说出每一项:“新年的活动,春季的活动…………总之所有的事都想和你做一遍。” 千切豹马见到她全部摊开的十个指头,心上的涩意升到喉中:“那我要向你请的假,要还不上了。” 宫川柊捧住他的脸:“所以在你能陪我之前,这些我都会记在我的账上。到时候还我就得按我的方式来了。”说完小小戳了戳他的脸。 “你要是赖账,我就、我就……等我想好再告诉你。” “嗯。一定要告诉我。” 宫川柊突然停止了话头,专注地看了他两三秒,凑到他耳边:“千切豹马,喜欢。我只对你一个人说,不要透露出去。” 气声划过耳朵,钻进耳内,迟迟不肯停栖在此处,四散游离后汇聚在心室,带动它一齐共鸣。没有等他的回复,又接上了先前的话,絮絮叨叨地耳语持续到太阳落山,夜幕将近。如果不是羽山千纱进来提醒时间,千切豹马还不知道她一直都在外面等着。 千切豹马:“注意安全。” 宫川柊提起嘴角,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