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厢,永治帝收到荣国公的折子倒也丝毫不见意外,弃卒保帅,孙家惯用的法子了,左右可以借着这次机会除掉扶佑,自己还有扶筝可用,换个人而已也不算太吃亏,而且霍霆这次贸然出手孙家上下想必对他恨之入骨,且看他们两厢过招去吧。 高迈琢磨着永治帝的意思,扶瀛遇刺身故,扶佑八成也活不了几天了,他试探道:“两位扶大人难摄岭南事,那南境那边?” “扶筝,”永治帝嗤笑道:“朕那好儿子突然出手,打的不就是这个主意吗?他想在岭南插上一手,朕不成全了他反倒是不美了。” 高迈故作愚钝:“哎呦呦,陛下您可别开玩笑了,南境那些个悍将,扶筝那孩子哪里压得住。” “就是因为她压不住,朕用着才放心,”永治帝道:“且等着瞧吧,南境,有得乱呢。” 太子府中,霍霆正设了小宴款待萧濯,他左右看了看,疑惑道:“你身边那小丫头呢?不来给我倒杯酒吗?” 萧晚让人换了大酒盅来,起身帮他倒了满满的一盅:“别人不伺候你你是喝不下去还是怎么着?给你喝个够!” “萧晚我是太惯着你了是吧?怎么跟大哥说话呢?”萧濯训斥完这边又转向霍霆:“那小丫头是真挺合我眼缘的,既然不是你屋里的,那我就大胆给你讨个赏,这人,送我如何?” “你昏头……”霍霆拒绝的话堵在嘴边,顺势转了话头:“行啊,你自己去跟那小鬼说,只要她愿意的话,那我也没意见。” 霍霆话音一转:“不过,孤也要给你提个醒,那孩子是原岭南节度使仅存的血脉,眼下南境出了那么些事,陛下迟早要重用她,人家是有多想不开巴巴跑去给你做妾?” 萧濯不理会霍霆言语间的讥讽,反而更来劲了:“这岭南的兵马可不少啊,本王要是娶了她,她岭南和我东烈就是一家人了,三十二万兵马,他奶奶的,造反都够了。” “嗯,皇帝看着你们结亲却不加制止,是挺想不开的。” “啧,你不会也看上那丫头了吧?”萧濯反问:“我说一句你噎一句什么意思?” “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似的就那点出息?” 这人嘴怎么就这么欠呢?既然说不过人家,萧濯索性就闭了嘴。他这两日就要回东烈了,在此之前他很有必要把这姑娘搞到手。 酒足饭饱,这人虽没醉但也晕晕乎乎的,霍霆让人扶他下去休息,转而在书房见了扶筝。 “陛下这两日应该会派人去岭南宣旨,让你接任岭南节度使一职。莫不如你这两日也启程回去吧,若是担心镇不住局面,孤安排两个人过去帮你也是随手的事。” 扶筝摇了摇头,霍霆料想也是这样,既然打算送她回去,那她上手南境事务制衡军权就是迟早的事,总要让她自己学着去料理,自己又不打算和她牵扯太多,哪有一直出手帮她的道理,这个世道,自己强才是王道。 “殿下突然让我回去是因为东烈王吗?”她这话问的没头没脑的,霍霆眼神示意她继续说。扶筝道:“殿下和东烈王关系匪浅,他若是开口向您讨要小臣,殿下怕是没办法拒绝,可是殿下为人清正,做不来这靠着裙带关系向人卖好的事,是以您索性打发小臣回去,日后小臣造化如何,全凭自己抉择。” “早跟你说了孤不是什么好人,怎么总把孤往正人君子上划呢?”霍霆微一挑眉:“他开的价合适,指不定孤就把你送出去了。” “殿下不会的,”扶筝肯定道。 还真让这小鬼给说着了,他霍霆就算行事再不择手段,也做不出拿女人去邀买人心的事,不过他自然不会承认。 “那殿下这般帮我,想让筝如何回报呢?”扶筝问。 “不必,”霍霆答的果断:“上次带你回来只是顺手,这次对南境出手也有孤自己的安排,并不全是为了你,这事完了咱们就两清了,你安心回家就是。” 乔韫舟说霍霆不会对女人和孩子动手,在扶筝看来,他好像因为孝昭皇后的缘故,对妇孺格外宽宥,和皇帝完全相反的行事路数,扶筝心想,下面的路,好像突然便明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