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的没看他。 这次郗安也不在意了,他抬手将一块白布扔在案几上,冷着脸问:“为什么要这样做?” 林倾白垂眼望着那块白布,胸口起伏也越来越大。 那白布上的字正是他用鲜血写下的。 他从城楼上跃下,最终连一封信都没能送出去....... 林倾白心如死灰,不愿再见的闭上了眼睛。 郗安眯起眼,一字一句的逼问着他:“所以,你是选择了皇上是吗?即便他疑你,从未真心待你,你还是选择了你的兄长对吗?!” “对。” 林倾白睁开了眼睛,索性也什么都不顾了。 他的眼眶泛红,仰头望着郗安,字字清晰的说:“你如今满心仇恨,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好的江山,数不尽的人命,都葬送在你的手里!” 郗安却不听这些,他一把掀翻了挡在二人之间的案几。 郗安倾着身子,抓住林倾白的手腕,将林倾白拽到他身前,血红的眼睛瞪着他说:“师父,你知不知若你的这封信没有被拦截住,我的计划就会暴露,当日你放了狼烟,城外的援军已经朝京城赶了过来,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与这个皇室隔着满门的血恨,我若不杀皇上,他就会反手杀了我!你知不知道!!!” 林倾白说:“知道。” “所以你在你的皇室家族和我之间…….选择让我去死对吗?” “........” “回答我!是吗?!” 林倾白仰着头望着郗安,他紧咬着下唇,眼中却是从未有过的冷漠还有恨。 郗安便在林倾白的目光中知道了答案,他笑了起来说:”师父如今是又给我上了一课........” “........” “可惜师父千算万算还是又算错了.........师父你知道吗,你的这封信其实我已经让信鸽传给安远将军了,安远将军也看了。” 郗安说道这里站起了身,他冷笑着,将怀里一块染血的兵符扔在地上。 郗安俯视着林倾白,面上却笑的愈发的残忍:“师父果然未让我失望........安远将军当真听师父的话,他收到了师父的飞鸽传书后,立刻派人兵分三路走了玲山之外的山路。” 林倾白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的脸色惨白,死死望着地上的那块兵符。 屋内昏暗的让他看不清地上的兵符究竟是什么样,上面是否有一个“北”字。 林倾白站起身想要走上前看的仔细些,再仔细一些....... 于是他快步走上前,却在还差一步的时候,手腕间的手铐猛的将他拽了回去。 那个力道很大,林倾白向后退着踉跄了两下,手扶在床柱旁才勉强稳住了身子。 他的手腕被拽的生疼,白皙的皮肤上被勒出了道道红痕。 可是这些他都感受不到了,他站在原地,脑袋中昏昏沉沉,手脚冰凉的都在颤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昏暗中,郗安弯腰捡起了那块兵符,他的脸映在烛火中,一步步的朝林倾白走近,低声问:“师父,你猜安远将军出发的时候带了多少的将士?” 林倾白被他逼得步步后退,腿一软跌坐在床榻上,他仰着头浑身颤抖的看着郗安,嗓子梗塞的甚至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郗安弯下腰,双手撑在林倾白的腿侧,脸贴在了距离林倾白鼻尖一指的位置。 他那双黑寂的眼眸一动不动的望着林倾白,很是认真的观察着林倾白的反应,声音悠悠的继续说:“他带了北营九成的兵力,整个北营几乎倾巢而出——” “........” 郗安望着林倾白双眸泛红,眼中含盈盈泪水,红唇颤抖的表情,心中忽然燃起一阵报复施虐的快感。 他又凑近了一些,嘴巴贴在林倾白的耳边,笑容盈盈的轻声说:“师父,你知道吗.......其实,今日戌时安远将军就已经领兵到了玲山之外,却久久未入玲山........我正发愁该怎么将他们一网打尽,师父的书信倒真的是帮了我.......” 郗安的声音又柔又好听,曾经的他若是在林倾白耳边这样说话,林倾白定会耳朵通红,心潮波动,可是现在林倾白却觉得是豺狼虎豹在他耳边呓语。 林倾白已经明白郗安做了什么,他的双手撑在身后,指尖抓着床单,捏着无比的用力,手指几乎快要嵌入掌心中。 他竭力的压制胸口涌上来的甜腥气,哑着嗓子问:“.......你打算怎么处置北营众将士?” 郗安低低的笑了一声说:“自然是——尽数剿灭。” 林倾白却是咬紧牙齿,在瞬间抬起了手,将一把锋利的匕首架在了郗安的脖颈上,刀锋划入了郗安的皮肉,划出了一道血痕。 在这一瞬间,林倾白所有的希望,所有的侥幸全部都没有了。 他想着干脆和郗安一起死了算。 只要杀了他,这个人间就和谐了,战乱也会停止。 死一个郗安,换千万人的命,这是最划算的。 可是当郗安转过头来时,林倾白望着他那双眼睛,手臂颤抖着,怎么都下不去手。 郗安的眼中皆是怔然,无措,震惊。 林倾白已经活了两世,虽说他一直自煽正义。 可是他的手并不干净。 曾经只要是威胁到了他心中正义的人,他都会杀的毫不留情。 哪怕是当年的魔皇,年仅十五岁。 而如今他面对郗安,他下不去手。 他的手在抖。 他望着郗安脖子上的血,那把刀甚至无法再用力一点点。 郗安的目光缓缓的移动,他从林倾白手中匕首一点点的望向了林倾白的眼睛,目光皆是不敢置信。 之前不论二人斗到了什么地步,哪怕他心知林倾白恨他,想让他死,可都从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