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荣辱,乃至存亡! 作为这个时代,法家仅存的硕果之一,郅都绝不接受任何人,对法家的根基——商君提出非议。 即便这个人,是当朝储君,社稷之后······ “唔~” “我怎么记得这几日,中尉都在太子宫外,并不曾离去?” “怎入了宫、面了圣,说出来的话,却似是带上了些酒气?” 羊做疑惑,实则满是戏谑的道出一语,便见刘胜怪笑着侧过头; 毫不畏惧的对上郅都那吃人般的阴狠目光,气质中,更是陡然生出一股慑人的强势! 很显然,对于郅都‘商君如何如何’的主张,刘胜并不很认同。 尤其是在此时,牵扯到大哥刘荣的对、错,乃至于生、死时,便更是如此······ “中尉,难道是酒醉未醒吗?” “——我汉家,不是暴秦~” “中尉口中,凭商君变法而得以强盛,并最终得以扫灭六国的暴秦,早就随着三世子婴被腰斩于咸阳市,而消失在了这天地之间······” ··· “便是商君,其实也并非是什么天下公认的先贤;” “难道中尉一家之言,便要强迫孤这个太子储君,认可商君的贤明吗?” “还是要因为中尉的意愿,而让我汉家认可暴虐的嬴秦,认可秦的暴政,以及残酷律法吗?” 满是戏谑,甚至略带讥讽的发出几问,刘胜便再度侧过身; 即便发现了天子启,仍满目严峻的看着自己,刘胜也依旧是一副澹定的神容,对天子启再一拜。 “我汉家,兴起于暴秦的尸骨之上;” “太祖高皇帝立汉国祚,也是为了让天下人,不再被暴虐无道的嬴秦所荼毒。” “至于我汉家的律法,确实是萧相国,在《秦律》的基础上增减、删改所得。” “但即便如此,我汉家的《汉律》,也被天下人公认为:不比秦之暴虐,又不失律法威严······” 随着刘胜自信的话语声,在天子启所端坐着的御榻旁,卫绾面上带着的忧虑之色,也总算是稍有了些澹退的趋势。 至于郅都,则是被刘胜一句‘中尉醒醒,大秦亡了’,噎的面色应声涨红了起来; 面色变幻的看了看刘胜,又惴惴不安的看了眼御榻上的天子启,便气呼呼低下头去,自顾自生起了闷气。 唯独御榻之上的天子启,在刘胜这番话语之后,面上严峻之色仍不见丝毫减弱······ “太子的话,朕有些听不明白。” 面色阴沉的盯着刘胜,凝望向刘胜目光深处,看了足足有十五安息; 见刘胜自始至终,都没有因为心虚而低下头去,天子启终还是漠然道出一语。 随后,天子启面上神容,便随着愈发低沉的语调,而更带上了些许阴森。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说的是无论什么人触犯了律法,都应该受到平等的惩治。” “而‘非公室告’,则是要求子女不检举父母、妻子不检举丈夫、奴仆不检举主人。” “——这二者并无关联,也并没有冲突的地方。” “太子何以顾左右而言他,说出这样答非所问的话呢?” 说着,便见天子启深吸一口气,随即便有些不耐道:“太子先前所言,让朕想起了曾经,听旁人说起过的一句话。” “——亲亲相隐;” “子为父隐、父为子隐。” “太子,还是就临江王的事,说说这亲亲相隐,究竟是对是错吧。” 如是说着,天子启便似是有些气闷般,深吸一口气; 待天子启的目光再次落在刘胜身上时,刘胜清楚的从那双深邃的双眸中,看到了一些让自己无比陌生的东西。 似乎是冷漠; 或许是失望。 最主要的,还是那抹挥之不去的担忧,和与担忧同时出现的郑重······ “回禀父皇。” “当时,老丞相如此作答,也曾让儿臣心中,生出和父皇一样的疑惑。” “——非公室告,和‘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关联?” “但在老丞相的解释之后,儿臣才终于明白老丞相,究竟是想要说什么······” 对于天子启目光中的郑重、忧虑,刘胜自然是看在眼里。 至于天子启究竟在担忧些什么,刘胜心中,也是一片了然。 但对此,刘胜,却并没有丝毫担心。 “老丞相告诉儿臣:王子犯法不能与庶民同罪,其实就是按照触犯法律者的身份,而给予相应的、不同的,且合乎身份的差别待遇。” “——比如庶民杀人,当偿命;” “官员杀人,当罢黜、罚金;” “而权贵杀人,只需要给死者的家人做出赔偿,并取得其家人的原谅,就可以不被治罪。” “在老丞相看来,这种现象和‘非公室告’,其实是同一个道理。” “——根据犯法者的身份,以采取不同的处置、判决。” 面色澹然,而又自信的说着,刘胜不忘微微一笑,旋即稍侧过身; 对郅都浅笑盈盈的一拱手,便开口问道:“几年前,我的母亲和父皇游于上林,途中遇野彘一头;” “当时,中尉还是中郎将,随行于父皇左右。” “那一天,中尉并没有上前救我的母亲,而是因为担忧父皇的安危,便坚定地守护在了父皇身边。” “——那件事发生时,我还年幼,并不懂得什么道理;” “为了这件事,我和中尉之间,也曾闹出过些许不愉······” “中尉,应该还记得吧?” 感受到刘胜语调中的随和,和隐隐表现出的善意,郅都纵是因为先前的事而感到不快,也只得僵着脸点下头。 便见刘胜又自顾自摇头一笑,继续道:“那件事后,我曾问过中尉:如果当时,父皇并不在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