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尉所遣传骑是何人?如今这人可还在。” “这……”内侍愣了一下,他久在宫中不太认得这位,只是瞧着他浑身铠甲上森然的血迹,方才心头一惊,赶忙恭谨应对:“回这位太尉,那传骑根本就没有下马,只是在宫门前说完便回去了,戍守军士说,看他那样子确实是向新郑门去的。” “走了?”张叔夜挑了挑眉毛,没有再说话。 “张卿,可有问题?”赵恒自然也注意到这边动静,他这个皇帝纵然年轻,也知道如今整个垂拱殿里一群迂腐文人只知道空谈。论起兵事,唯一能倚仗的就是这位勤王而来的南道总管张叔夜了。 “女真大军已成破城之势,便是西军在此也未必能抵挡得住。如今外城四处还在抵抗,正是一片混乱,刘太尉方才能倚着手中一万精兵夺回城门。可女真大军扫荡而来,刘太尉手中兵马未必能守得住很久!为今之计,还请官家速速披甲、随臣突围!”这位老将见官家问起自己,索性跪在地上,声泪俱下恳求,“官家,外城既失,则内城不可持,只有弃城突围,联络西军,以图将来啊!” 可是他的面前,赵恒依然举棋不定:“张卿手中靠得住的兵马还有多少?” 张叔夜转眼间便明白这位官家担心的问题,他也不起身,说出的话却震得整个垂拱殿都嗡嗡作响:“官家!趁乱突围,兵在精而不在多。臣手中还有一千甲士,五百马军!如今天色已沉,更兼风雪漫天,整个汴京一片混乱,我们这些人马足以卫护官家!” 此时此刻,殿中文臣们一个个都已经被惊得不敢发声,只有这位年轻官家还在喃喃自语:“千五之数,对上十二万女真战兵……这突围……这突围……” 赵恒的声音越来越低,他几乎是求助般地看着面色冷硬的张叔夜,又看向站在一旁目光躲闪的肱股之臣们,看样子只恨不得此时有人能站出来,替他这位大宋官家做个决策。 最后,还是一个声音在诡异的沉寂中从垂拱殿里幽幽地飘了出来。那位面白无须的小秦学士低着头,轻声提了一句:“要不……差人去后面问问太上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