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庸的折子指着朕的鼻子嘲讽!”
该说的都说完了。
谢衍云袖摆了摆,不耐道:“行了,都下去吧!”
“臣等告退……”
朝臣依次退出勤政殿,黄志忠脚步踌躇了下,看向王挺,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出了皇宫,黄志忠摸着胸口,方才殿前回话的凶险,仍心有余悸。
他敲了敲轿子窗子,“江大公子来了么?”
外头亲随道:“到了的,昨夜就到了,大人是先回府还是先去江大公子那里?”
“去见江奇勋!”
京城江宅。
“陛下把珍珠当初填补亏空的救星。”黄志忠道:“明年金陵的事情恐怕少不了,今早西北军费的闹事闹出来,干爹没给我任何指示,提前也没给我通气,江大公子你说千岁爷他老人家到底是怎么想的。”
江奇勋淡漠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上挑的眉眼让原本就刻薄三分的长相,让人看上更加变幻莫测,捉摸不透这人在想什么。
他沉静了一会道:“应该是故意让万岁爷着急。”
“养珍珠的法子既然落到了我的金陵。”江奇勋道:“那怎么养,如何养都就得我来说了算。”
“至于黄大人你……”
他轻笑了下,“这事恐怕跟你关系不大。”
黄志忠一脸焦灼,“这事跟我关系是不大,但跟一个人的关系可不小,那人就是吴州府解元的妻子姜黎。”
“养珍珠的法子是从她这里来的。”
“那女人我会过一次,很是不好打发,不是我事先没提醒你,连我弟弟都栽在她手里,养珍珠再出了岔头,这事万岁爷可关注着,到时候你想往出推都不好推。”
吴州商会那一晚,江奇勋身临其中,是实打实的当事人。
他戏谑道:“那女人是有几分诡异,我记得分明把她送到了你弟弟的床上,怎地第二天清早,你弟弟和其他几个睡的竟然是你的侄女,”
他摇摇头,啧啧几声,“当真是有意思!”
亲闺女死于亲爹之手。
这事已然成为黄志忠的奇耻大辱,他闻言色变,又不敢对着江奇勋发作,眼珠一转道:“我弟弟的仇我肯定会报,那两口子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倒是干爹最近有些奇怪,有人跟我说,他好像是收了你二弟江叙平的二十万两银子,那个姓姜的女人会养珍珠,没准还能捣鼓出其他值钱的东西。”
黄志忠恶毒挑衅,“你弟弟现在又入了我干爹他老人家的眼,江大公子啊!依我看咱们两个现在情势危已啊!”
江奇勋双阳直直地盯着黄志忠,片刻后笑了,“这有什么,江二他好歹也是我弟弟,出息了长的也是我们金陵江家的脸面,至于你说的千岁爷……”
他顿了顿拉长语调,缓慢地道:“至于荣宠,江二有江二的法子,咱们有咱们的,万岁爷不是想在金陵养珍珠么?”
“那就让养珍珠的百姓,只养珍珠,毁了他们秧苗,种不了地,从前的稻田全都换成了只能看不能吃的河蚌……到时候……”
江奇勋指了指黄志忠,“你、我,拿出银子来再贱买来百姓手里的土地,养珍珠的钱归织造局,织造局是老祖宗的,贱买来的地,也有一半老祖宗的。”
“任凭我那个弟弟能耐大上天,老祖宗你干爹的宠爱,该是你的还是你的,黄大人你还担心什么呢?”
眨眼之间数条毒计。
黄志忠好像瞬息之间就看见了,数也数不清白花花的银子。
他狞狞地笑了,“高!果然还得是你江大公子,几句话就把危局变成有利的局面……”
黄志忠话还没说完,江奇勋又道:“这不算什么,但凡是人扎堆了总能想出来点主意,那个林之绪跟我弟弟凑在一起不就是这样。”
他冲着黄志忠挑眉一笑。
黄志忠立马会意,当即乐道:“江大公子的话我明白,我这就安排人去办,干爹他老人家反复叮嘱过的,不让露出马脚,那我就做的干净点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