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地,吴映雪总觉得与他的干娘十分投缘,见着她便会心生亲切,见她一把年纪还那般伤心落泪真的很不忍心。 不忍心看着她与最亲近的人生出嫌隙,吴映雪试着问她道:“我想明天晚上再去瞧瞧她老人家,你觉得怎么样?” 她点头道:“自然没什么不行的,不过你要去的话一定要我陪着,如今他们侯府也是多事之秋,元娘她身份不一般,你小心将自己卷进去。” 两人正说着,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尖叫声,听起来像是从对面传来的宋汐的声音。 她们心知不妙,匆忙起身,等赶到宋汐的房间时,一直在外院守着大门的陈中泽已经到了房间门口,只是他碍着男女有别不敢进去,担心宋汐会因此与他生气,只能在外面试探着担心问道:“汐儿,你怎么了?” 里面没有传来回答的声音,许长恒毫不犹豫地撞门而入。 房门从里面上了闩,屋子里一片漆黑,悄无声息地。 直到她们点上了焟烛,才渐渐看清周围,却发现已经换了亵衣躺在了床榻上的宋汐似是刚刚才听到了动静而悠悠转醒,见着她们睡眼朦胧地惊讶问道:“你们怎么来了?是出了什么事吗?” 依她所说,她入睡许久了,根本没有叫喊过。 “许是这几天事情太多,故而做了噩梦吧。”宋汐对她们苦笑了一声,起身下了床,歉疚道,“麻烦你们白来了一趟。” 隔壁传来了闷闷的一声咳嗽,听着声音是梁春。 “无妨,没事就好。”目光一顿后,理解她心情的许长恒安慰了她一句,临走前不忘叮嘱她道,“记得把门窗锁好。” 但等回了房间后,许长恒虽吹来了焟烛,却没有上床睡觉,而是站在窗前,将窗户推开了一条小缝,一动不动地看着对面。 吴映雪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不敢吭声,只在一旁安静等着。 没过多久,对面屋子的一道房门被悄无声息地打开了,有个人影鬼鬼祟祟地从里面闪了出来,很快消失在了黑夜里。 “是王大左?”吴映雪震惊地小声道,“他怎么在梁春的房间里?” 她本以为有蹊跷的是宋汐的房间,没想到却是隔壁梁春的。 “应该是他色心不改,想要轻薄她。”见梁春将房门紧闭后,她才小心城防关上了窗子,皱眉道,“王大左那样的人做出这样的事不奇怪,但让我想不明白的是,梁姑娘为何要替他隐瞒?” 方才她们只听到了宋汐的那一声惊叫,却不见梁春露面,足见是她在刻意维护王大左。 吴映雪提议道:“应该是那厮又威胁她了,我们去问问?” “不用。”她摇摇头,道,“会有人来向我们解释清楚的。” 吴映雪原本以为她说的人是梁春本人,没想到来的却是住在她隔壁的宋汐。 许长恒却不意外,像是料到来的人一定会是她一般,只是道:“怎么这么晚才过来,我都困了。” “喝了口茶水,又看了会儿夜色,耽搁了。”宋汐云淡风轻地解释了两句,在她们旁边落了座,直截了当道,“王大左对梁春欲行不轨,我都听到了。” 这里的屋子隔音差得很,连梁春刻意压在嗓子里的一声咳嗽都听得一清二楚,更何况她们刚才还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若是梁春一切正常,她方才早就应该现身了,不可能从头到尾都那么安静。 所以宋汐的那一声惊叫其实不是因着她自己的噩梦或是麻烦,而是要替梁春解围。 王大左在是梁春出门如厕后尾随她进了屋子的,依着他的话说,只要梁春依了他,他便有法子帮她将梁秋救出来,可若是她敢反抗,他便会派人害了梁秋,让她们姐妹永远不能团聚。 吴映雪哂笑一声:“倒是会吹牛,梁春怎会信他。” “若是梁春不信,有的是机会将他赶出去,可她并没有这么做。”她想了想,问宋汐道,“王大左可是有所准备?” 宋汐颔首:“他说他其实替相国府做过事,在朝庭有后台,而且早就在京城买了宅院,还将地契给了梁春看。” 吴映雪惊讶问道:“这么说,他承认自己是相国府在衙门的眼线?” 宋汐答道:“他是这么说的,而且引以为傲,还说他白天里刚刚收了那院子,若是梁春同意与他苟且,那他便乐意将那院子给她们母女三人住。” “即便他真的在京城有房产,可相国府应该不会找他这样的人来做内线,八成是在胡诌,”她思量着道,“不过,梁春信了他也情有可原,毕竟她不会放过任何可能将梁秋救出来的机会。” “可若他说的是真的呢?”吴映雪担心地问道,“倘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