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恒从未想过,自己是这样猝不及防地遇到了此生的第一个情劫,而且还是自己还是男子身时。 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间,她都不确定云向迎究竟是误认为她的确是个男子,还是已然发现她的女儿身了,因为他的话听起来已然说得极其清楚,可实际上却是颇为含糊,让人难以琢磨。 但是,虽然从他所言并不明确,可从他所为看来,他九成九确定自己是女子了。 比如云家那间被改成女子闺房的男宾客房,还有那些他曾试图送给自己的女子首饰与衣裳。 固然他并未将一切挑明,但有件事却是一定的。 那便是他的确对自己有意,不是赏识,不是拉拢,是动情。 她虽不懂男女之情,可却听得懂他的话,也看得清他看自己的眼神。 千真万确地,他竟当真对自己起了心思。 恍若一梦。 噩梦。 躺在床上后,她辗转反侧,实在想不明白自己何处吸引了他,毕竟他连秦氏那般出身家世容貌才学都俱佳的女子都不放在心上,又怎会看上了她。 可如今,根源在何处已经不重要了,要紧的是如何解决这件事。 方才他说了那么多,如今她记得最清楚的便只有三个字,“三个月”。 他说他会给自己三个月的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在此期间,他不会再提及此事,可在那之后,他便要做他想做的事。 也就是说,她只有三个月的时间。 在这三个月里,她要查清兄长的死因,并为他沉冤得雪,而后,她便可以离开南和县,永远不再回来,只有这样,才能彻底躲开云向迎。 他一直都以“有趣”来形容自己,故而那种想要自己留在他身边的念头很可能只是一时兴起,时日一长,这种兴趣自然会淡化,他不可能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自己四处搜寻,故而只要自己离开,与他的纠葛也便会到此为止。 想清楚后,她渐渐镇定下来,意识到云向迎并非是自己此时最大的难题。 刑房才是。 只有拿到那件旧案的卷宗,她才能了解事情的真相。 她思来想去,心中渐渐有了算计。 之前她一直不敢冒进,生怕一着走错全盘皆输,但事已至此,必须铤而走险。 可万一呢? 万一三月时限已到,自己却仍无法达成所愿,又该如何? 若当真到了那种地步,她是该逃,还是留下?对云向迎的要求是拒绝,还是顺从? 若是拒绝,只怕他会恼羞成怒,定然不是良策,可若是顺从,那便必须离开衙门,而且很有可能,还要委身于他。 听他的意思,只要离开衙门,他会尽全力助自己一臂之力,但他可信吗?即便可信,又值得吗? 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心中猛然一动。 那他呢? 他可信吗?他值得吗? 若是他知道自己潜在衙门的目的,可会愿意帮自己查明真相?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她不敢再想。 当初给兄长定罪的是如今柳县令的祖父,也就是说,衙门里的其他人都不可信,包括自己刚刚想到的安川。 更何况,那时他已经到了南和县,只是尚未任职而已。 靠人终究不如靠己,一切都得自己谋划才是,南和县城的任何人都不可轻信。 外面有丝月光透了进来,她突然想到了以前的家,也才想起自己忘了一件事,不由看向了隐约可见挂在木架上的衣裳,心里涌出一股暖流来。 再过一个月便是阿娘的生辰了,她攒了几个月的俸禄,准备给她打一支簪子作贺礼,这次将钱拿过来,便是想让陈中泽帮忙,毕竟陈家也有金器铺子,把图纸和钱交给他自己也放心些。 可今日太忙,竟忘了将自己画好的图纸和钱交给陈中泽。 图纸上面的簪子样式是她依着阿娘的喜好自己画的,有她老人家最喜欢的荷花,这是她自小便想送给阿娘的生辰礼,也是原本就不擅长丹青的她一个月来的辛苦成果。 明日一定不能忘了。 这般叮嘱了自己后,她正打算将目光从衣裳上转回来时,突然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当即从床上跳了起来。 原本挂在腰带上的荷包果然不见了。 可她明明记得自己是将荷包带到了客栈的,难道是什么时候弄丢了? 左思右想后,她终于有了头绪,心里也是一凉。 因为荷包很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