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之在肠。绿衣以适,华盖而行。坐之明堂,执手相亲。观此生兮,悔之憾之。” 披帛骤裂。 人影摇晃,阿苓疾步进来,神色肃穆道:“奴办事不力,方见一人影踏檐而去,侍卫已去追寻!” 又犹豫一番,呈上安神香与银簪,随即撩袍请罪:“奴愚钝,未能解开殿下所要之物隐语。” 而光线明灭中,上首之人似乎失神,她转眼看着阿苓,浮出一个莫测又叹惋的笑,转瞬即逝。 阿苓没有之前的记忆。 九成的可能。 她为之前对阿苓产生的那丝怀疑感到汗颜。 要是阿苓有这记忆,她会在殿外安排好精锐之士,再亲自捧着滴下剧毒的安神汤,袖中藏好削泥如铁的利刃进入她的殿中。 就像前世赵国宫变,她被诱入内宫,旁人未防阿苓,接到传话的阿苓就是这样做的。 看守她的不过是两个宫娥,因为她在宴饮上中了招,尽管千防万防。醒来已是手脚受困,她被看管了两天,滴水未进。 那两日雨大如瀑,她骨中疼痛发作,低眉而求一盏安神羹汤。 所幸阿苓听懂言下之意,她逃出生天,里应外合,终得大势。 她吊了许久的心总算放下。她不用对阿苓疑神疑鬼了。可心中又觉得有些空,像失去了一个默契的伙伴。 “阿苓,无妨的。”我信你。 可这神出鬼没之人的话却让她心惊。 除她之外,也有人对她的形迹了然于胸。 成泛将那吟哦之句在唇齿之间慢慢碾磨,仿佛要从里嚼出什么滋味来。 “曲江。” “华盖。” “明堂。” 知她心事,以此为胁。 祁贯。 除他之外,再无别人。 向来如是。 前世今生均如此。 成泛忽然觉得舌尖犯了微微的苦,这茶似比往日更浓。 多惊奇,他也有这番记忆。也不奇,既然她有机缘,别人有也说得过去。 命运并不只眷顾于她。 还眷顾着那个与她牵连甚深的人。 与她在后来相互制衡,情谊由浓转淡最后形同陌路的,曾经的爱人。 在她今生即将婚嫁的前一天夜里,给她送上她最不愿收到的祝词。 她看着裂帛,觉得憋闷。上次的赢家,看来是祁贯无疑。 “观此生兮,悔之憾之。”原来他还给她的上一世下了定论。高高在上地藐视着她这个落败者。 她确实后悔了,后悔在没有决绝狠心到底地除掉而只是幽禁他,给了他翻盘之机。 给他生路,送她死局。 侍卫长急匆匆的步伐停在殿门,禀告道:“臣有过,追捕不及,让贼人潜逃出宫。是否还要派人继续盯着?” 成泛支着额头,一阵疲倦泛上心头:“夜已深,不用闹大。传话伍六伍七,明日务必将公主府的每一个角落都盯住,留意大小动静随时报于我。” 敞开的殿门透了风进来,半片布帛吹下。粗麻布上无字迹,只有炭笔留了几点,似随意的落笔。 赵国。 宝殿庄严,闭目端坐于蒲团上的男子似有所感,缓缓睁眼,凝望着面前的神佛。 神佛未曾如他意。 两世叔嫂,今生竟成夫妻。 他们总算还是走到了一起。 多讽刺。 交换得到再来的机缘,只是为了见到他们的得偿所愿。 他合掌而拜。 愿她与自认为对的人由爱生恨,两看相厌,最后兵戎相见。 如同她与他之前的两世一样。 神佛不语,宝相慈悲,莹润眉目容下千般喜,万种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