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百转还没转出个结果,拯救完一台大型事故现场的纲吉就已经翩翩然落至了我的身前。 脚尖点地的下一瞬,他额上的火焰随之熄灭,再睁开的双眸已经消融了所有的冰雪,恢复至如初那般温润的模样。 那道靠近我的身形有些急切,可在离我半寸之时又堪堪顿住了脚步。 此时正不安地紧抿着薄唇,面露纠结。 而我定定地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亦没有走近半步。 分明前一刻还牵着手玩转云霄飞车的两人,此刻竟如同两位久别重逢的故人,迫切地想要相认,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寒暄。 便只能站在彼此的不远处,勉力克制着靠近的冲动。 从未有过的尴尬莫名升腾在了我与他之间,一时之间我不知自己是该若无其事地朝他招手说一句“你搞定啦,刚才超帅的”,还是该故作懵懂问他“刚才是什么杂技呀,没见你耍过”。 可似乎不论是哪种反应,在当前的情景之下都显得特别的苍白可笑。 我僵直地望着自己的脚尖,蓦地感觉一股涩意涌上了心头。 我心疼他的难处,于是心有疑惑也不忍过问。 而他不愿推我入局,于是总把真相偷偷藏到身后。 彼此都天真地以为,这样就能在这个变化莫测的诡谲世界里维系着最初的模样。 却殊不知,从他入局伊始,那些被小心翼翼佯装起来的平静就注定只能成为金玉其外的易碎品。 而明明该是两颗相互奔赴的心,正是因为你不说我不问,反而被不断糅杂进去的、越来越多的隐瞒和欺骗,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化作了捋不清的败絮充斥在两个人中间。 生生横亘成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眼前渐渐蒙上了一层水雾,我看见他本来闪烁躲避的眼神渐渐变得慌乱。 于是两个人刻意保持的距离,终于被他紧张的步伐一步跨断。 “怎么……怎么哭了?是不是伤到了哪里?” 温声细语间透露出来的担忧此时似乎比任何时候都要滚烫,听进耳里竟是一点点化作了眼底之下的热泪,夺眶而出。 我想我此刻定是莫名其妙得很,甚至连我自己都不理解,那些早已决定要好好咽进肚子里的愁绪,竟是触底反弹一般尽数爆发。 直至这时我才恍然大悟,原来…… 原来我是怨着他的。 我伸手攀上他的衣领,如捏着救命稻草一般,颤抖着攥了许久。 最后在他越来越手足无措的惊慌里,我将头抵在他的胸前,不断滚落的泪水洇湿了他的前襟。 “不是这样的。”我听见自己细如蚊呐地呜咽着,“不该是这样的……” 不该变得越来越陌生,不该有越来越多的不坦诚,不该离得越来越远。 明明我…… 这么努力地想要走向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