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轮轮的月升日落,并盛山上的杜鹃花开满山翻遍野,早春来得及时,列车两旁的樱花海也正绚烂。 校服从初生的嫩绿换成了初熟的浅橙,走读的时间也从十分钟变为了二十分钟,身处的校园和课室不再遍布儿童贴画,取而代之的是更具学术气息的庄严。 时光荏苒却握不住。 我们国一了。 曾经的留级四人组,只有纲吉独自一人被分在了隔壁班。 对此我失落了好一阵,他却表示能够和我同一所中学就已经满足。 留级那刻苦艰辛的一年仿佛磨练了他的心性,若换作更早,在得知无法与我同班的时候,大抵又得是苦哈哈地来向我诉苦了。 那个曾经懦弱的、爱哭鼻子的、总是缩在我的阴影下的小小少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成长到哪怕是会不安、哪怕是跌跌撞撞,也能够独自一人站在阳光之下,而不需要荫蔽了。 这种成长让我觉得欣喜又难过。 那是一种好像会逐渐不被需要的患失感。 国中的课后生活比小学丰富许多,各式各样的兴趣社团应接不暇。我这个人没什么特别的爱好,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捡回我的老本行,加入了医护部。 樱井光在上国中前的假期搬了家,离学校远了许多,加之家教比较严厉,基本上一放学就得被她那政府高官的老爸派了专人专车接送回家。 斋藤军运动神经发达,成为了众多运动部门争抢的对象,虽然是钟爱棒球,但最后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加入了足球部。 而纲吉认定自己是一个废柴,并不存在擅长的领域,便什么社团也没加入,任由我说破嘴皮子也不为所动。 每天放学后要么是趴在桌子上睡觉、要么是在校园里闲逛,以此来打发时间,待我的社团活动结束之后,再与我一起回家。 我与他两个人分开了之后,虽然是逐渐各忙了各的,但是都心照不宣地,没有终止上学放学都要一起走的习惯。 时间就这么平静地循环往复,让我逐渐习惯了这个诡谲的世界,也让我日渐忘却了我身负的、意欲去寻找的秘密。 如果能一直这样平淡温馨下去,那也是不错的。 但停下修整的的列车终将按时发出,作为乘客的我们不论是愿或不愿,都会被载着驶向早已被既定的终点。 就在国一的那个夏天,一切明潮暗涌下被佯装起来的平静,都随着一袭凛冽黑色的闯入而被打破。 夏至刚至的某一天里,我和往常一样,准时准点去到沢田家楼下,等纲吉一起上学。以往他并不会让我等太久,但这天却久久都不见那个会顶着一头毛茸茸的棕色乱发、嘴里叼着半片面包从楼梯上摔下来的少年。 问了奈奈阿姨,她却吃惊地告诉我,为了不让我等,纲吉一早就出门了。 可是我来的时候,根本就没看见他。 我心下顿时感到不对劲。 那个人是不会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自己去学校的。 和奈奈阿姨匆匆道别后,我便快步赶往学校。所幸抵达的之后上课铃才响起,没有被那些蹲守在门口、看上去不良又危险的风纪委员逮住机会咬杀。 但似乎有不寻常的地方。 正是因为有风纪委员的存在,所以这个时间点还敢校门口走动的学生理应不多,毕竟没有人愿意在被那个锐利又不讲理的风纪委员长无情咬杀的边缘疯狂试探。 但是今日却犹有稀稀疏疏三三两两的人群,正接头接耳地攀谈着,眼神时不时瞄向门外,似是那里有什么罕见又令人意犹未尽的画面,此时正残留在他们的脑海里循环播放着。 结合一早纲吉一声不吭的消失,我泛起一些不太好的预感。 想得过于入神,连自己什么时候已经驻足在原地都没察觉到。 直到视线里出现一根泛着寒光的浮萍拐。 男人平直的黑发乖巧地贴在额角,细碎的刘海下一双丹凤眼斜睨着我。明明没有过多的表情,却让人觉得连他翘起的头发丝都暗藏着危机。 是令所有国中生都闻风丧胆的并中风纪委员长,云雀恭弥。 “再不回教室上课,咬杀。” 曾经有幸亲眼见过倒霉蛋子被咬杀的画面,我丝毫不怀疑他这句话的真实性。 虽然身上一百斤的反骨让我很想挑衅他说你咬不死我的,但理智还是控制着我径直越过他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赶到了教室。 气喘吁吁地回到座位上,还没来得及坐下,就见樱井抬眼皱着眉看向我,平时元气满满的少女此时很少见地连早安都没说,脸上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