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拍得感觉还有余震的肩膀,不由感叹一句这小子战斗比学习聪明。 “你可以认真一点。”我扬声道。 那张脸又恢复了面无表情,死气模式状态下紧缩的瞳孔机械般地动了动,哑着声说,“没必要。” “……” 这么嚣张!? 我咬碎了一口后槽牙,感觉浓烈的战意在一股巨大的不甘的催动下正在汩汩腾升。 “我会让你认真的。” 那头并没有因我的大言不惭而产生额外的反应,我注意到有倦意偷偷落进他的眼尾,旋即他再度摆出了进攻的姿态,仿佛打算直接结束这场无聊的闹剧。 但这次我没有急着接下他的攻击,而是不断地闪躲着。 用夏马尔的话来说,他的教学宗旨就是保证让我成为一条战场里敌人怎么也逮不到的泥鳅。 而如今训练了也有不少时日,效果也显著。就凭纲吉这几道刻意收了力道的攻击,自然是打不到我的。 挥去的拳头总是落了空,如此一来二去,纲吉的神色终于从一开始的悠闲变得有几分焦躁和认真。 迎面而来的攻击不论是速度还是力道都有所提升,我感到几分计谋得逞的愉悦,同时也不忘勾起唇角继续挑衅他。 “纲君,你开始着急了吗?” 挑衅的效果也显著。 那人明显神色一凛,拳头挥来的间隙肉眼可见地越来越短。此前单靠躲避耗费了不少体力,加之现下越来越吃紧的攻击,让闪避变得更加费劲。 反正目的达到,我索性也不躲了,视线紧锁在纲吉的拳头上,在它落至身前的上一瞬里,一根银针悄无声息地落入我的指间。 然后攻击停下了。 我甚至能看到肌肉麻痹的那一瞬间。 纲吉错愕地看着伸直却不能动弹的手臂,怔愣间再抬眸,就又是一根几乎看不见实体如细线一般的针以封喉之势而来。 下一瞬我只觉周身的气压变得逼仄,如同洪水猛兽苏醒的那一刹那。 眼前人额前的火焰像被再次点了一遍一样,火势呈两倍旺盛,连带着我的胸前都变得灼热了起来。 不对,不是连带着,是横亘在我胸前的那只手终于燃起了火,扎于虎口处的银针登时被高密度的火焰熔断。 我瞠目结舌看着我那引以为傲的却被烧得连渣都不剩的秘密武器,暗叹一句这也太犯规了。 看来以后和会冒火的人打架不能用这一招! 但没给我过多的反应时间,纲吉原先那只麻痹的手已经放下,另一只却交错挥起,呼面而来的炽热席卷着巨大的压迫感,令我心叫不妙。 脚下挪动想要闪避,顿了顿,还是没闪出去。 我视死如归地紧闭起双眼,只盼着这连针都能熔断的火焰,不要把我烧毁容了。 哪怕只是毁一下子也很不乐意啊! 但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落下。 我心神不定地缓缓睁眼,只见沙包大的拳头落在了我鼻尖前方仅仅半寸,几乎占据整片视野。 萦绕在外侧的火焰像是一头撞入了盛满了二氧化碳的空间里,砰的一声,瞬间烬灭。 于是迎面而来的灼热感霎时间便消失殆尽。 纲吉额前的火焰也熄灭得突然,像是被强行解除了死气模式。 他恍惚又惊怕地看着自己的拳头,然后视线一点点上攀,直到与我四目相对。 接着他胸前开始剧烈起伏,眸中好像有水雾正在疯狂涌动。 他张着几乎失去了血色的唇,神色恍惚。 “……你吓死我了。” 他无力地最后再看我一眼,就浑身瘫软地在原地跌坐下来。 而退出死气模式之后变得软糯又无害的毛线手套却被它的主人撒气似的丢到了一边。 切磋结束得突然,眼前人态度的转变则更是。 我呆呆看着纲吉佝偻着背,垂下的棕色脑袋有些莫名的伤神。 便也跟着蹲下,想要检查他的情况,“怎么了……” “你……你先离我远点。” 他心有余悸地往后缩了缩,皱紧的眉头里染着莫测的情绪。 像是在隐晦地生气,又像是在兀自地懊恼。 我渐渐意识到他情绪变化的缘由。 于是缩了缩脖子,想着该怎么卖乖比较好。 却想好半晌也没想出所以然,只能低头努了努嘴,老实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