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皇后真是两个极端,那皇后嫡子是过于骄纵有主见,庆王则是过于按部就班了。 纵然心累,李贵妃依旧引导说:“这件事中,你打算如何回复李山长?” 庆王愣了愣。 李贵妃叹了口气,“虽然他是李家的人,但他没有擅做主张,而是往京中递了信,期待你给拿个主意,也就是说,以他的心性,并不甘愿被萧靖宥敲诈。往大了说,他是不愿意丢李家的脸,去跟安王府的人服软。你若只是拿钱解决,他会当你怕了安王一脉,往后如何愿意真心辅佐于你?” 庆王的面色沉了沉,“那母妃有何高见?” “这件事你最好去亲自去一趟。既遂了你皇侄儿的意,也向李家的人表达你的态度,往后你要成事,李家是你最大的依仗,你万不可与家中离了心。” 庆王再次点头。 李贵妃想了想,美眸中闪过森冷的寒意,“你待会儿就去求见你的父皇,自荐做那去灵州的特使,为你父皇传达封赏旨意。在那之前,给李山长足够的权限使银子,让灵州知州把案子拖到你到灵州之后。到了灵州,你亲自过问案子,不该留的,切记不要留。” 提到封赏,庆王的表情依旧有些不太好。 李贵妃知道儿子想法,悠悠地说道:“你放心,顺着你父皇的意思去办也无妨。只要你父皇还在一日,你那大皇兄便一日都不能返回京城。” 母子俩又说了些场面话,庆王才离了宫,往皇帝的御书房而去。 贺嬷嬷端了几只精巧的瓷瓶上来,手指从其中搓了幽香的精油,然后贴上李贵妃的太阳穴,按揉推拿。 李贵妃疲惫地闭上眼睛,“本宫当初,就不该在他年幼时教导他过严。” 那时候她瞧着皇后把儿子越养越偏,就像盯着个反面教材,对于自家的儿子矫枉过正了。 贺嬷嬷安慰道:“娘娘放宽心,殿下是个知晓分寸的,总比那些不知分寸,在危险悬崖边缘行走也不自知的人强。” 李贵妃用手背扶额,垂眸道:“但愿如此吧。” 没人知道庆王去了御书房与皇帝说了什么,只有殿外的内侍知道,皇帝又一次因为庆王的识大体而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不过两日,宫中就传了消息出来。 等正月十五一过,庆王就会带着皇帝的赏赐去往辽阳,亲自给安王宣旨。 而许久没有迎来皇帝留宿的缙云宫,也接连迎来了皇帝的夜宿。 得知这个消息,王皇后当晚就摔了几个杯子。 与此同时,刚返京不久的曹公公,也在宫外的宅邸见到了高家往京中送信的人。 高义红着眼睛给曹公公引荐了高家人,没说到几句话就扑通一声给曹公公跪下了。锦袍玉面的男子鼻涕眼泪一起流,以额叩地,磕得咚咚作响,语调悲愤,“他们这是要断了干爹的后啊!族中好不容易出个能读书的,儿子原本想着,等隐儿出息了,就跟儿子一道,侍奉干爹,谁知道……他人就这么没了!” 送信的人也哭了起来,“少爷是被冤枉的!以少爷的才学,哪里需要去作弊!” 曹公公用断了一指的手,端着茶杯,不喜不怒地扫了跪地的高义一眼,“哭什么?咱家还没死呢!” 阴阳怪气的语调,瞬间让高义的眼泪收了回去。 曹公公在皇族面前装孙子,在高义这等人面前却是高深莫测。他阴冷地笑了声,“你族弟是不是冤枉的,不重要,他们不过是想要借机生事,拖咱家下水罢了。” “干爹?”高义眨了眨眼睛,没明白。 曹公公却已经恨恨地望向宫墙的方向,眯起了眼睛,“既要用咱家,却又把咱家当傻子。给个大棒再送蜜枣,也要看那棒子能不能让人忘记!” 虽然高义不懂干爹生气的点,但他绝对不会忤逆这个阉人。闻言,高义如常一般,与曹公公同仇敌忾地说:“干爹说得没错!” 曹公公扫了他一眼,卡白消瘦的脸上闪过一抹讥诮,他站了起来,“给咱家更衣。咱家要入宫。” 宫里暗流涌动的时候,萧靖宥刚刚在灵州的酒楼别院见完灵州的商会代表,她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刚抬眸,就瞧见徐奕清披着火狐毛裘的斗篷,推开厚布帘走了进来。 少年俊秀的脸上有些不耐之色,视线轻飘飘地过来,还有几分幽怨。 萧靖宥揉了揉额头,压制了一些上涌的醉意,这才想起烨公子数次找她都没见到人。她不是在接见商会代表的饭局上,就是在城外的山中。虽说万卷楼的案子她给了烨公子权限,但说到底这事都是安王府揽下的,她完全不管了,转头就把人丢下不理也不像话。 好歹烨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