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奕清找准时机,又给徐二公子倒了杯茶,说:“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父亲也不要再介怀了。” 徐二公子神色黯然地摇头:“没有过去,至少现在没有。”他话中有话,却没有解释,只是重新看向徐奕清,“或许我不该跟你说,但你既然要嫁入皇家,这些事你也要记在心里,说不定哪一日,还能保你一命。” 饶是徐奕清心思深沉,也被徐二公子一句话给弄迷糊了。 徐世子夫妇的死,跟萧家皇族又有何关系?退一万步他们得罪了皇家的人,被弄死那又如何?皇权至上,杀了就杀了,总不能让皇族中人偿命。徐家难道还能以这件事要挟皇家不成? 而且徐二公子说这话,难道是这么多年过去,他终于联想到了真相?还是说,前面徐二公子的话里本身就有隐瞒?这个不善于撒谎的便宜爹真的能瞒住事情? 徐二公子瞧着徐奕清迷茫怔愣的表情,终于在其脸上找回了久违的傻女儿感觉。他将手中茶一饮而尽,温声说:“你就当爹酒后胡言乱语,别想太多,安心养伤。”他又扫了眼徐奕清的伤腿,释然地笑了笑,“我倒是忘了,你有沧行先生亲自开的药,还有安王府送的名贵药材,用不着我瞎操心。” 他又把徐奕清推向床边,“爹瞧着你精神就放心了。夜深寒重,快休息吧,我过两日再来看你。” 徐奕清站在床前,遮挡身后床铺,斯文有礼地送走了徐二公子。 门帘刚落下,萧靖宥就掀开被子,长呼了口气,“我也该走了——呀!”她上下打量突然爬上床,扑进自己怀里的徐奕清,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刚刚徐二公子的话,她也听见了。她蒙着被子发汗,酒也醒了大半,这些徐家隐秘,她本想装作不知道,就这样离去,可徐奕清的样子终究还是让她心软了。 萧靖宥用手轻拍徐奕清后背安抚,搂着他叹了口气,斜靠在床头问:“你是不是也害怕了?” 徐奕清埋头在她胸前,轻嗅着她的幽香,神色晦暗不明地说:“如果我说是,你留下来陪我吗?” 萧靖宥不自在地扫了眼胸前,倒也没阻止他,只是狐疑道:“我就是来看看你,你莫非还想跟我一起睡?” 徐奕清缓缓地松手,又直起了身子,拉开了他和萧靖宥之间的距离,他肩头还披着衣服,轮廓有黯然的微光,他偏着头,低低地说:“没有,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走吧。” 他这种退让的态度,反而激起了萧靖宥的保护欲。在她眼中:小面团的娘亲失踪,爹不靠谱,徐家人各怀心思,祖父母还死得诡异——暗中不知道有谁还会盯着要其性命。这孩子人生艰难,难怪总一副厌世脸,好像随时去死也无所谓。她心中突然有些自责,说好护着,结果她差点抛下人不管了。 萧靖宥一下子伸手,捧住徐奕清的脸,盯着他笑道:“你又多想了。今日你想我陪你,我陪你便是。” 徐奕清目光沉沉地看她:“如果我每日都怕呢?” 萧靖宥不疑其他,认真地想了想,说:“那我只能帮你查查你祖父母怎么回事。毕竟我也不是天天在灵州,到你及笄后来安王府,还有大半年时间,在这之前,你要相信,有我在,还是能保住你的。” 徐奕清没能把人哄到每晚都陪着睡,稍微有点遗憾,却也扬起一个简单的笑容,“我自然是信你的。”他又把萧靖宥推到床边,自己寻了角落躺下,“夜深了,你该回去睡了。” 萧靖宥眸色沉了沉,一侧身,还是掀了被子躺了进去。她动作像猫一样轻,还很有耐心地轻拍徐奕清的肩头,像极了在哄孩子入睡。 “你……” 徐奕清刚动了动,就被萧靖宥按住了。 “嘘——” 她反手一掌,掌风就灭了室内火烛。 周围立刻漆黑一片,黑暗中,她闭上眼说:“今晚先凑合吧,黑骑军只是守了我的屋子,不让别人发现我出来,我可管不到其他人的房中。如今你爹闹腾这一趟,又该有人盯着你这边了,我不想出去就被人瞧见。不如休息好了,等天明时分府中众人都在梦乡之时,我再溜出去。” 徐奕清知道她找了借口。她这个人就是如此,只要她想,总是意外地体贴温柔。 不过,也在他意料之中罢了。 她好不容易自己送到他身边,他怎会让她轻易离开。她是不知道,哪怕只相隔数日,他心中已经如即将失控的野兽那般躁动,否则也不至于才见她就刺激了蛊毒。 只是一晚,也是好的。 徐奕清转过身,又一下子拱到萧靖宥怀中,却不料萧靖宥一把推开他,又用被子把他裹严实了,“躺好,我说了在,又不会跑。” 徐奕清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