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氛围压抑起来,谁也没说话。 “父王,”萧靖宥最终打破了沉寂,他正色道,“你答应过我的。” 安王将徐奕清上下打量了一番,冷哼了声:“万事都有前提。” 这徐姑娘性格如此,可不是良善之辈。 “父王,君子不能言而无信。” “……” “更何况,我是真心想要她跟我做一家人,我想着来日方长,府内有个知心的说说话,也是好的。” 这话安王没接,但他眸色微动,看向萧靖宥的眼神里充满了愧疚。来日方长,对他而言,来日却无多。待他去后,萧靖宥就是独自撑着这诺大的安王府,那时候他的身边能有多少知心贴意之人。 世间做父母的,最大的心愿就是孩子平安康顺,快乐一生。萧靖宥已经被卷入权力斗争的泥潭,难道未来真的独自走过那漫长而艰难的道路吗? 良久,安王深深地叹了口气。 萧靖宥眼前一亮,走上前,从食盒里拿出一块枣泥糕,放在安王手里:“徐姑娘别的不说,就这厨艺是真的好,父王也尝尝。” 安王将枣泥糕放进嘴里,入口即化的香甜顿时充斥口齿间。他的心也随着甜味软了几分。萧靖宥已经很久没有主动给他这个父亲献上吃的了。结果还是因为一个小姑娘,他才有这般口福。 “罢了。”安王把食盒推回给萧靖宥,挥了挥手,“都出去……” “王爷……” 徐奕清还想开口,萧靖宥已经拉着他的衣袖,将他拉起身,轻声说:“别说了。” “……” 徐奕清不说话了,借着萧靖宥的力量站起来。 萧靖宥把人直接带走,末了还回头看了一眼,笑着说:“多谢父王。” 屋内没有回答,枭卫上前,一左一右将门再次合上了。 徐奕清在黑暗里跟着萧靖宥穿行,突然停住脚步:“世子如此帮我,到底意欲何为?” 萧靖宥在月下转头,笑容爽朗,眸色清亮。 “我想你帮我再酿几坛果酒。” “就这?” “对,就这,你会吗?” 徐奕清面上表情放松,淡淡地道:“好,我承应你。” 萧靖宥浅笑,伸手揉了揉徐奕清的脑袋:“说到做到,你可别骗我。” 徐奕清看着对方的脸,垂眸“嗯”了声。 自那晚萧靖宥把徐奕清带回去后,他又是几天不在府内,连个消息也没给徐奕清。 徐奕清还是照旧每日做了新的糕点,只不过这次也送了一份去安王的院子。安王的人每次都把东西收了,至于吃过没有,就不得而知。 接着他又找了王府侍从在城里买了各色的酒,拿了鲜果和花试着勾兑。这事他梦中倒是做过很多遍,现实操作还是第一回,试了好几次,才最终搞定了两坛。 他拿泥封了,在梅林挖了个坑,把酒埋了进去。如果一切顺利,这酒开春就可以喝了。 闲下来后,徐奕清才坐在窗前拿了信笺写信。他写得很慢,时不时揉了纸,丢在一旁又开始思索。 伯渊看着徐奕清满地的纸团,忍不住问:“小师弟,你的伤几乎都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去徐家?” 徐奕清道:“我这不是正在准备吗?” 伯渊指着那些纸:“这算什么准备?” 徐奕清看他一眼,摇头:“你师父怎么就收了你这个徒弟?” 伯渊道:“因为我书法有天赋啊,我可以仿照任何人的字迹。” 徐奕清心想,那就是说做人谋事的道理,老狐狸没教给你呗。 他笑了笑,指着纸团解释道:“这是准备写给我嫡母和二妹的信。” 伯渊面色古怪:“你看上徐奕瑶的姿色了?” 徐奕清无语:“你脑子在想什么?” 他随手捡起一团纸,指着上面的句子说:“我是告诉他们,我不仅留在王府了,我还在世子的帮助下,准备去拜师沧行先生。” 伯渊还是不明白,茫然地摇了摇头。 徐奕清看着手里的信纸,说:“后宅女子一争男人,二争名。我这种‘庶女’身份的人,两样都占全,她们总不会眼睁睁看着我过得比她们更好。” 伯渊终于反应过来:“你的意思,她们会阻扰,甚至把你带回徐家。” 徐奕清笑道:“或许吧,等等就知道了。” 这一等,就是三天。 三天后,徐家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