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华灯初上。 徐奕清刚换过腿上的伤药,就听外面有人敲门。 “徐姑娘可在?” 伯渊开门一看,黑衣劲装的枭卫站在门口,另有两位侍女提着灯笼躬身卑微地站在在一旁。 他心中惊骇,但面上不显,旋即笑道:“几位大哥深夜前来,请问有何要事?” “奉王爷之令,请徐姑娘一叙。” “王爷醒了?”徐奕清披着衣衫走到了门前。 枭卫行礼道:“王爷想见见姑娘。” 大晚上单独邀约么?这父子俩都是肆意妄为不懂得避嫌的。 徐奕清静静地看着枭卫,然后笑了笑,说:“好,我换过衣服就来。” 房门关上,伯渊担忧地看向徐奕清:“怕不是鸿门宴。” 徐奕清道:“你我还没有那个价值。” “那他是何意?” “去了就知道。” 徐奕清披着斗篷出门时,仰头望天,只觉得乌云遮月,夜风森寒。 他走出院门才暗中弹了个小石子在门上。 咚地一声响过后,伯渊探身而出,向着世子院落的方向跑去,迅速消失在夜色里。 绕过弯拐曲折的回廊,徐奕清踏入安王院中。 两名枭卫一左一右,同时伸手,推开了房门,将徐奕清迎了进去。 徐奕清在门口地毯上停下脚步,房门在身后无声关闭。 他抬眸往前看,只见安王披着白色锦袍靠坐在软塌间。丰神俊秀的王爷此刻脸上几乎毫无血色,俊颜也显得有些阴冷。 见徐奕清看向自己,安王才坐直了身体。 纵横交错的棋盘上,他指尖捏了黑子,落子清脆一响,“徐姑娘,你可知罪?” 徐奕清二话不说,直接跪在地上,以头叩地:“都是我的错,姨娘为了保护我,被冰河暖流卷走了!” 安王捏着棋子,盯着徐奕清没有说话。 这姑娘倒是有意思,他还没喊人跪下,她自己先跪了。 徐奕清也埋头俯首在地,久久没有起来。 半晌,安王终于冷冷地开口:“你徐家姑姑说起过你的事,本王以为你是个老实本分的,想着我安王府多养一人也不至于养不起。没料到你心思如此深,瞧不上本王这种半只脚踏入棺材的,倒是把心思放在了世子身上,是吗?” 徐奕清终于抬起了头,直视安王:“王爷在说什么,我不懂。” “你最近伤势刚转好,就每日亲手做了糕点给世子,是与不是?” “是。” 安王一扫身上的温和儒雅之气,眸色冰寒:“少在安王府玩那些花样,你给本王记住,玉儿不是你能肖想的人。” 这句话不知道为何,突然触怒了徐奕清的情绪,他眸色压着怒意,气笑了:“王爷不计较深夜与姑娘孤男寡女,不计较世子与你擅闯姑娘闺房,不计较世子流连花街柳巷,倒是我这小小的吃食让你看出来男女授受不亲之意,不知道安王府的厨娘是否已经被王爷收入房中,否则如何自处?” 安王不料徐奕清会突然反驳他。他危险地眯起眼睛,冷眼看着徐奕清,这姑娘竟然如此伶牙俐齿吗? “怎么?你还不服气?”安王啪地一声,将手里棋子拍在棋盘上,站了起来。 徐奕清知道自己应该低头,可他此时却硬着脖子说:“是的,我不服。王爷高高在上,我不过一个小小的庶女,你一句话,就能毁了我的人生,这种事,你要我如何去认,如何服气?” “父王。”萧靖宥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 不待安王同意,萧靖宥就在枭卫的阻拦下,一脚踹开了门。 “玉儿!”安王皱了眉头。 萧靖宥笑嘻嘻地提着食盒给父亲,又偏头对门口的枭卫说:“下回再拦我,我把你们丢去扫马粪。” “玉儿!”安王一口闷气堵在胸口,却还是摇头道,“进来把门关上。” 萧靖宥却认真地拒绝:“父王,徐姑娘在房里,还是别关上门较好,终归是个姑娘家。” 安王无言以对,只瞪着眼看着自家傻孩子。 萧靖宥却径直走向父亲,间中路过徐奕清身边时,偏头道:“你先回去吧。” 徐奕清没动。 萧靖宥对他笑了笑,说:“我与父王有机要事务商谈。” 徐奕清咬了咬唇,半起身时,安王开口道:“谁说本王要放她走了?” 一时间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