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鸿菲及一众儿时玩伴,齐聚乌河之岸,瓜果糕点、佳酿美味,再乘着山中星月、秋风习习,闹得也是不亦乐乎、流连忘返。 待席毕,俞知州送走一众乡亲,这才同俞清嫣及几名随从,被安顿在俞大户家中歇下,已然近了子时,村中方安静下来。即此一夜无话。 却说,次日俞大户和步师爷,陪同俞知州早饭用毕,又一起往大王山坟地,待祭奠过他离世的亲人后,方才得了空闲,来至空清庵私塾。 等听过了胡彦江的讲解,又问了多年所读之书,俞知州就问道:“如今他们可有童生身份?” 胡彦江便指着自谦几个,答道:“回知州大人,这四名皆已过了童生试考。” 俞知州点头欣慰道:“已然不错了,皆是先生的功劳。” 胡彦江忙施礼道:“哪里,不过学生职责所在。” 这时,步傑问道:“俞生哥,难道此番外出求学,仍需童生身份么?” 俞知州笑道:“我也只是问问,恐怕连那科考制度,都维持不了多久,哪里还管甚么身份不身份的。” 步师爷听过,不由暗自咂舌。而胡彦江更心中惊异道:“这朝廷的转变,未免也太大了,却是何般情况?” 闻得俞知州又道:“我记着咱们鹰嘴崖的私塾,女子也可入学的,为何不见?” 俞良笑道:“俞生哥记得没错,只是自谦这拨孩子,因年龄都已大了,故那几名女学生,一则为了避嫌,二则也是为了顾着家里的营生,就都退了学堂,但小的女孩子,却仍是在的。” 俞知州点首道:“此回外出求学,以成年为龄,小的便算了吧,不妨将那几名女学生皆喊过来,虽省府对女子学堂的设立,尚未确定,但西洋国传教士却是开了女学,正好与我也是旧识,倘若有意就同去吧。” 此言一出,步师爷等人顿然心喜,而自谦几个,更是满脸的兴奋。便见俞大户连连点头,笑道:“好好,这就告知她们去。” 如此,俞知州由俞大户、步师爷相陪,听着胡彦江授课于小的学生。而自谦、步正东、步正升、俞可庆几个,则已往村中分开去喊人了。 因早上于学里,未曾见到俞可有,自谦不免有些着急,便先来至他的家中。待向俞然说明情况,谁知其却拒绝道:“昨个我已听俞知州说过了,但可有还是算了吧。” 自谦一愣,忙问道:“二伯,这是为何?俺们一起外出求学,不是很好么?” 俞郎中捋着胡须,笑道:“读书无非是为了生计,可有于家中学门手艺,日后自也饿不着他,何况还不是那种读书的料呢。” 自谦闻过一急,忙道:“二伯,如此好的机会,您老不再考虑一下么?” 此时,俞可有的母亲裴氏,即使不舍儿子远离自己,却当看着他那满眼的向往之意,就心中有些不忍,遂也于一旁帮着劝说起来,不如便由着去吧。 奈何俞然仍坚持己见,只对自谦笑道:“就这般定了吧,你回去替我谢上一番。” 俞可有听后,顿然心头一凉,不禁眼圈泛红,似是十分委屈。但自谦也没办法,只得心中一叹,无奈看了他一眼,便告了声悻悻去了。 正失落的往回走着呢,却看俞清嫣被步正东拉着,打另外一条胡同里拐了出来。而见其一脸不情愿,也似有哭过的样子,就忙问怎般情况。 原来,俞妱蕊小时候,因其父俞勐外出闯荡,从此失了音讯,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便由母亲陈氏独自拉扯长大。十几年来,若不是有俞大户和步师爷等人顾着,娘俩那日子,也实在难以想象。 而今闻得要外出求学,心里如何舍得,将母亲自己留在村中。即使也十分想同步正东等人一起,往蓿威州见识一番,但再考虑到自家的境况,故就给拒绝了。 倒是陈氏,虽为一乡野村妇,却极识大体。家中男人早已不知所踪,又无一儿半子撑起门庭,如今有了这等机会,能让女儿走出大山,哪怕不舍,也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况且,步正东对俞清嫣之情,她岂会不看在眼中。倘若女儿留在村中,难免几年后物是人非,便耽误了一桩良缘,那般自己可就罪过了。 于是不顾其反对,遂就替着答应下来,并安慰着,家中自有俞大户等人相顾,让她别担心,好不容易能有这般出头之日,可千万别辜负了。另有步正东也于一旁劝着,方使俞妱蕊勉强同意。 自谦听过,少不得又宽解了一番,并将俞可有之事说了一遍。如此,等三人回得私塾,除却步艳霓在外省亲未归,余下静安、英子、步婉霞皆已来到,便连俞鸿菲也在。 而胡彦江未看见俞可有,忙问自谦道:“可有呢?” 自谦遂将俞郎中之言道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