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谦故作板脸道:“这是哪里话,便是娘不吩咐,若你生病了,我不顾着又有谁来顾着?” 英子心头一暖,俏然笑道:“好了,有你这话儿,俺就是病个十回八回的,也算值当了。不过咱真的没事,你无须在家陪着。” 自谦笑道:“放心,我已去过学里了。” 原来,因记挂着步正升和俞清嫣的后情如何,就在饭后,先是去了私塾一趟。此时鹰嘴崖的学堂,随着自谦他们的长大,少不得又接上了几茬小的孩子,故扩建不少。 虽说学生多了,但自谦几个有了童生的身份后,便不再需要胡彦江十分操心了。相反,有时还能帮他上一回课,再各自准备着来年的春试,倒也不甚辛苦。 待寻了步正升,问明昨夜的后事,免不了些许遗憾,就安慰了一番。而后,又去同静安讲了英子生病之事,遂向胡彦江告了假,便匆匆返回家中。 而当英子听得,步正升和俞清嫣的事情后,不免也感慨起来,为二人可惜一回。再想起自己的境况,那种同命相连的滋味,就陡然心生,随即又是苦从四面来,愁打八方生。 于是,便忍不住心酸道:“你还是走吧,不用理会我。省得一日见不着静安姐,心里就像猫挠似的,俺可担不起这等罪过。” 自谦好笑道:“怎又扯到静安身上了,于我心里,你俩须是一样的才对。” 英子幽声道:“怎会一样呢,咱又是你的谁?” 自谦脱口笑道:“自是我的妹妹了,你这丫头,莫不是烧糊涂了不成?” 英子顿然委屈道:“自谦哥哥,难道英子这辈子,就只能做你的妹妹么?” 自谦一愣,不解道:“不做妹妹还能作甚?” 待见她眼神幽怨,深深凝着自己,心中随之一动,此时如何还不明白,便支吾着又道:“英子,这,这??????”遂言语不下去。 英子苦涩道:“如今,你方是明白了吧,英子打小心中就只有自谦哥哥,这一放进去,便再也拿不出来了。旧年间,爹娘来看我时,有心想要带我回迟心湾去。 可俺实在不舍,不仅难舍咱鹰嘴崖的玩伴,更是舍不得自谦哥哥。惟怕这一走,就天各一方,不得相见了,故才恳求爹娘,将我留了下来,” 看自谦低头不语,英子眉目间更显忧愁,苦笑着又道:“你要是能明白,他日若失去静安姐的滋味,当也会清楚英子心中的这番痛楚。我如何不知,自谦哥哥一直拿俺当妹妹看待,可英子要的绝不是那兄妹之情。 哪怕,你能将用在静安姐身上的情意,匀出稍许与我,便是此生留在你身边,做一道可有可无的影子,俺也知足了。自谦哥哥,你告诉英子,她到底该怎般去做?”说完,潸然泪下。 闻过此番言语,自谦好是一会儿方才缓过神来,看着眼前面容凄楚的英子,心中顿然一疼,忙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又柔声道:“自谦哥哥哪里值得你这般,倒让我如何承受得起?” 英子急声道:“你承得起,哪怕没名没分,只要一辈子能同自谦哥哥如影随形,英子自也知足。” 自谦登时心酸,就劝解道:“莫再胡言瞎讲,你这般的女儿家,若如此去想,岂不是糟践了自己。等日后遇上一个如意郎,便不会觉得自谦哥哥有何之好了。” 英子泣声道:“不会的,自谦哥哥你相信我,这辈子,英子心里只你一人。” 自谦叹道:“英子,有些事你可能不知,我与静安并非你眼中所看到的。我俩打小就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掺杂其中,如今倒宁愿相信,那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或是前尘的宿缘,这般说,你可明白?” 英子遂哭道:“可我第一眼见到自谦哥哥时,也如认识了好久一般。特别是初闻那笛声,竟恁的熟悉,英子断不会记错的,谁又说这不是前尘的宿缘?” 两人一番肺腑之言,皆是万般情绪于心,一时沉默着不语。不想这时,涂七娘开门进来,自谦忙下得炕来,喊道:“七姑姑。” 却看涂七娘瞧着英子低眉垂首,惹人怜惜的模样,遂揪过自谦的耳朵,责问道:“是不是你又欺侮英子了?” 自谦哭笑不得道:“七姑姑,我哪里敢,不然您还饶得了咱么?” 涂七娘哼道:“知道就好,若再惹着你英妹妹,七姑姑便让你好看。” 自谦忙笑着点头答应,遂寻了个事由,匆匆出了屋去。见他离开,涂七娘就问道:“英子,那心事,可是跟你自谦哥哥说了?” 看英子茫然点头又摇头的,泪珠儿直在眼眶打转,涂七娘暗叹了口气,便宽慰道:“你们还小着呢,这日子且过着,往后谁和谁在一起,哪个又知晓。 就别再去胡自寻思了,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