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璨心疼地摸了摸玄骓的脖颈:“是啊,烦请师傅用心些,尽量少剪些尾毛。” 上琴能用几根琴弦?便是剪了玄骓一些尾毛,养段时间也就好了,想来也不会有太多干系;不过,昭昭那么瘦弱娇小,若是气得吃不下饭,那问题可就大了。 工匠依旧有些忌惮,再次征求柳璨的意见:“三公子,您可想好了,马尾巴剪了,可就不能接上了。” 他可听说过,三公子座下有一匹漆黑发红的骏马,这马儿性子高傲,饮食挑剔,但速度既快,耐力也好,三公子很是爱惜,就连世子爷柳瑄想要骑一骑,都被三公子给拒绝了。 这马一看就知道是传说中的那匹骏马,工匠一时间有点不敢动手。 “……”柳璨看了眼低头蹭自己手掌的玄骓,心疼道:“我知道,快剪吧。” 工匠这才小心翼翼地走到了玄骓身后。 信赖主人的玄骓并不清楚柳璨要人剪他的尾巴,却很讨厌别人走到自己身后,柳璨便不住地摸着玄骓的脖颈,安抚玄骓平静下来。 鉴于玄骓是一匹优秀的宝驹,又是柳璨的爱驹,工匠并没有像以往那样,趁着马儿不注意,剪下一小绺尾毛,之后细细地挑选适合做琴弦的那几根,反而颠倒了顺序,请柳璨帮他看着马儿,先挑出适合做琴弦的马尾毛,之后再用剪刀一把剪掉。 也因此,工匠一共只剪了玄骓二十多根尾毛。 剪完了毛,工匠重重地松了口气。 柳璨爱惜地看了眼玄骓,将琴面递了过去:“烦请师傅快些上弦,越快越好。” 见是光秃秃的一只琴面,并没有琴袋包裹,工匠有些心疼地将其抱起:“三公子放心,给业已准备好的琴身上弦本就不费什么时间,明日,我一定将上好弦的琴给您送过来。” 制作古琴很是繁琐,从选料挖槽到合板雕刻、再到刮灰胎、上漆,直至最后的上弦调音,一套流程下来,即便不算琴身木材的生长时间,也要花上两三年。 不过,柳彻每到一地定会派人寻找古料,又派人一早做好了上漆等工序,因此柳彻便能随用随取,花上半天便能做好一张好琴来。 次日清晨,工匠果然送了张上好了弦的琴来,还将其装在了琴袋中。 柳璨便背上琴袋,直奔顾家而去。 恰逢顾轩休沐,一整天都泡在校场里,柳璨便叫他去找顾昭来。 顾昭正在描花样子,一手花样一手账本,忙得不亦乐乎。听闻柳璨到来,没好气地看了顾轩一眼,言语间依旧有几分怒意:“告诉他,我忙着呢,没空见他。” 顾轩昨天听江永说了两人的矛盾,一时也不敢多嘴,回了校场告诉了柳璨。 江永早拉了椅子过来,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柳哥,先坐下吧,顾娘子还得好一会儿呢。” 柳璨瞥了江永一眼,江永收敛了几分:“说不准,顾娘子今天打定了主意不见你呢。先坐着吧。” 柳璨没坐,叫住顾轩:“你再去和昭昭说一声,就说我和玄骓一块儿来给昭昭告罪了。” 顾轩一双眼正看着琴袋,闻言想了想,又去找了顾昭。 花样子怎么看都不够精美,顾昭颓然地放了下去,听顾轩转达的话,忽然有了一丝好奇。 柳璨要怎么让玄骓向自己告罪?如同以前那般,让玄骓给自己下跪么? 怀揣着一丝好奇,以及隐藏其下的想要见一见柳璨的雀跃心思,顾昭满脸不乐意地去了校场。 校场中,柳璨依旧站着。 见顾昭来,柳璨面上带笑,将琴袋递了过来:“昭昭看看喜不喜欢?” 顾昭没接,低头看了眼琴袋,又警惕地看向柳璨,“这是什么?” 眼神明明白白的:真当什么小恩小惠都能哄好我? 柳璨又将琴袋往顾昭这边递了递,笑着解释:“玄骓尾巴做的琴。” 顾昭为之一惊,脸上却不由自主地带了抹笑:“柳三公子不是说,自己平日最爱玄骓了么?怎么舍得用玄骓的尾巴做琴弦了?” 柳璨凑近了顾昭,避开江永和顾轩,低声道:“我对玄骓爱若性命;可有了昭昭,不要性命也未尝不可。” 顾昭身体微微后倾,离柳璨远了些,言语间有些欢喜,也有些不自在:“你惯会花言巧语。” 柳璨笑,抽出了琴望着顾昭:“试试音色?” 顾昭一见琴便愣住了,两指曲起,轻轻地敲了敲琴身。 琴身发出了咚咚的闷响,顾昭震惊地看着柳璨:“这是多久的木料?” 琴身所用木材要风干,通常来讲,除开一开始便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