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最后几年,铲平割据势力,收揽大权,为儿子铺路。 有些事情吧,其实本来不用这么急。田覠、安仁义、杨师厚也只是桀骜,真未必有反意,至少以往多次出征,他们也出钱出粮出人的,算是服从吴王的统治了。 但李承鼐也理解吴王,世子非雄主,就是个中人之资罢了。而且还有很多坏毛病,对文武旧勋也不太尊重,只喜欢提拔跟在他身边一起“玩”的幸进之辈。 这样一个继承人,你确实得替他铺好所有路,不能有任何隐患。 对岸突然驰来十余骑,至堤岸边停下,齐声和道:“听闻楚州李使君素有韬略。而行密无道,遍抽编户,专修城垒,大造甲兵,不欲与老兄弟们共富贵。战事一起,阖境之蒸黎愁沮,支郡之将帅骇怕,如此枭獍豺狼,使君苟无惧乎?李使君若举州来投,当升宠秩,式示优恩,君勿疑也。” 对岸一连喊了好几遍,这边听得不太真切,但断断续续明白了。 亲兵随从们把目光转向李神福。 “走!”李神福不答,策马下了大堤。 一行人快速跟上,消失在了原野之上。 对岸身穿龙袍的英武之主纵马驰猎,箭失落下,野兔倒地,雉鸡飞坠。 军士们大声欢呼,将佩服、爱戴的目光投向他们的皇帝。 有时候身体好、活得长,也是个巨大的优势。 ****** 新年是在徐州过的。 邵树德两日夜驰奔数百里,飞入徐州,与军民同乐。 拱辰军军使李公全、副使华温琪,徐州州军指挥使储慎平围在邵树德身边,共切猎物。 “让儿郎们都过来。”邵树德看了看身边的几个人,皱眉道。 “陛下,他们都是魏博逃人……”王卞劝谏道。 “什么魏博逃人?那是朕的士兵,为朕拼杀的武士。”邵树德坚持让坐得较远的徐州州兵、拱辰军将校过来,一一切下铁盘上煎熟的肉,笑道:“你们有口福了,朕亲自猎获的雉鸡野兔,亲手煎熟,分予诸君。” “陛下!”众人感佩,欲解下刀剑过去。 邵树德伸手阻止了,道:“将士们若无刀剑,如何护得朕的安全?天寒地冻,远戍他乡,魏博的家家户户,也在过年了吧?苦了诸君了。” “世人皆谓我魏博武人百余年来,枭獍之凶早纵,豺狼之性不移,独陛下正眼看待我等,夫复何言?” “陛下厚恩,唯以死相报。” “陛下,让我等回魏博吧,定诛除那些乱贼,将魏州献予陛下。” 众人感伤又感泣。 “什么死不死的?”邵树德作色道:“尔等家小亲卷还在魏州。武夫提头卖命,虽是寻常,可若不爱惜己身,朕也要责骂你们。父母养儿不易,你们死了,朕就得替你们养,合适吗?” “陛下,带我们回魏州吧!”众人一齐拜倒,泣道:“大丈夫死则死矣,陛下照顾我等家小,死而无憾。” 邵树德不答,只道:“一起分了这盘肉。七尺男儿,哭哭啼啼作甚。” 众人一听,依次上前,取了肉吃下。 邵树德留了最后一块肉,吃完后道:“与勇士同食,快哉快哉。尔等军号拱辰,自然要拱卫朕之居所,今后去了魏博,无诸君在侧,心中几不安矣。开过年来……” 众人又笑了,抹了眼泪,正襟危坐。 “朕会发下《讨魏博制》,届时或用得上诸君。”邵树德说道。 已经与司空颋谋划好了。 罗绍威虽然地位及及可危,但到底是节度使,众人名义上还是要听他的。他若使起坏来,手段太多了,光一个通风报信,就能让战场单向透明。若在关键时刻动作迟缓一些,又能酿成大祸。 如今看样子,他已经想明白了。 天下鼎革之后,大夏如日初升,单靠魏博一镇实在难以抵挡。而河东、成德援军又屡被击退,已是个孤立无援的境地。 他是有很强的投降欲望的,但现在有阻碍,需要借助外力将这份阻碍除掉。 计议一定,魏博的结局已经注定。 建极二年正月初五,邵树德下令拱辰军北上,归隶卢怀忠指挥。 龙骧军右厢留守徐泗,震慑淮南。 而他则带着银鞍直、龙骧军左厢,西经宋州、汴州、郑州,返回洛阳。 至此,登基后的第一次出巡算是结束了。 成果很大:提升了威望,稳固了民心;处罚了一批官员,平了民愤;开启了边疆地区府兵、镇兵的改革;为未来造船、海贸之事定下基调;还与司空颋谋划了平定魏博的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