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的情意便如日光下的湖面,粼粼波光明目张胆地闪耀,声音清润如山间的风,不带一丝往日的戏谑。 若是胡定看到了,恐怕要因此打趣他一整年。 周沉璧顾不上想旁的,眼中只有面色苍白的小娘子,如今,是他的娘子了。 “肝气不舒?被我气着了?” “是你先气我的。那什么夫子,教过你几年?有什么好依依不舍的?你想学什么,日后我来教。其他乱七八糟的人,早走早好!” 他也不管小娘子听不听得见,握着她的手,自说自话。 “我与阿娘去过宁府,宁晓霜昨日已开始吃饭了,你莫忧心。” 事实上,小七昨日去侯府找人时,周沉璧就在宁府,虽不知他阿娘与宁晓霜说了什么,但总之宁晓霜不再犯傻了。 “你这冰疙瘩,只知道气我!瞧着吧,总有一日,叫你为爷茶饭不思,辗转反侧。” 他说着提起一侧唇角,想着那个场面,心中愉悦又满足。 然而转瞬又皱了眉。 与她成婚,原本是他为应付爹娘而施的权宜之计,却一时不察坠入情网。半年后,那个所谓的劫数到来,若他真的应了劫,她定要被人说成克夫之人,日后无人敢娶;如果他平安,势必要重回坎州,届时……又该拿她如何? 周沉璧正沉默地想着心思,忽闻床上之人细细地呻/吟一声,周沉璧瞬间回神,抬眼,只见小娘子眉心紧蹙,眼皮轻动,含糊地喊了句什么。 要醒了? 周沉璧面露欣慰之色,无意间瞥了眼身侧,顿时又一惊。 完了! 方才捏着她一缕发丝在手中把玩,不知何时,跟自己的头发系在了一起,此时一看,俨然还是个死结! 完了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