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有些别扭地侧过头去，屏住呼吸不再看他，眼睛直勾勾看着画，强迫自己不去乱想，只当他是一个大火炉。 “你想把自己憋死？”银砾见她鼓着腮帮子，耳尖憋得通红的模样忍不住调侃道。 他歪头仔细观察她的模样，清澈的眼眸好像要将她拉进去，他摸着下巴道:“你怎么了？莫不是被勾了魂魄？” 十一深吸了一口气，后脖颈的莲纹不知怎得有些发烫，有一种怪异地酥麻感。 她有些发懵，以往那莲纹只会发烫，现在怎么还漏电了，她压下即将冒出来的猫耳，连忙抛去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那怪异的酥麻才好了一些。 “莫看我，看画！”十一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 “好。”银砾听罢，只好垂眸看画，手指捏住她的手用了些力道:“你放松，随我画便好。” 十一放松了些，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在纸上落笔。 墨迹如游龙走蛇，一笔呵成，寥寥几笔便勾勒出山脉的幅度以及那磅礴的瀑布，或许是他画的人太过出彩，身后的背景竟显得有些失了光。 她突然想起这人出自皇室，必定自幼学习礼乐棋画，若是她没见过程单见最后的成果，必定以为是哪个尽心钻研画技的老师傅了。 待画完了画，提笔蘸了些墨，又在纸上写上了期日，这才松开手从她手中取下笔放在笔架上。 “如此便甚好。”银砾往侧一站，手臂撑着桌沿边，眉宇带着笑意:“如何，我的画技应该算不得差吧？” “这岂是不差，这简直是太赞了吧！”十一弯腰从头到尾将画看了一遍，看得极为仔细，愈看愈喜欢:“可否将这画送我？” “自然可以。”银砾笑着点半点头，话锋一转开口问道:“那你还生气吗？” 这话一出，十一瞬间绷紧了脸，老老实实点头:“生气。” 差点着了他的道，仅差一点就变成了那个给一个蜜枣就开心的小孩了。 “唔，那怎么办呢。”银砾抚着额头思索了一会，突然眼睛一亮说道:“一会我带你去堆雪人，等雪化了之后我再带你去后山骑独角兽，如何？” “如此…成交！”十一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伸出手道:“拉勾！” 她这可不算是给一个蜜枣就快乐的小孩了，这可是好多好多蜜枣呢。 “好，拉勾！” 银砾垂下眼，唇角上扬，伸出手指勾住她的小拇指。 两个小指绕在一起，微微摇晃着。 两人一同说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狗。” “那现在还生气吗？”银砾问道。 “不生气了，我现在要把这画收藏起来。”语罢，从书架上寻了个空的长匣子，将它放在桌面上掀开盖子，如珍宝般将墨迹已干透的画卷起来放入匣中，仔细检查是否折住了角，无误后才眸子一闪，将它放进了瞳门里。 这时，门外传来响声:“吃早膳了。” 是鹿衔的声音。 “知道了师兄，马上来！”银砾答道。 他从衣柜中拿出一件狐裘披风替她披在身上，白皙手指穿过绳带将它系起:“穿上这个，外面冷。” 膳厅离得不远，二人共撑一把梅花伞便过去了。 桌上摆着几道爽口小菜，四碗香气扑鼻的粟米百合粥还有热乎乎冒着热气的蜜枣糯米团子。 “哇，好香啊！”十一眸子闪闪，皓齿星眸一弯，仿佛百花盛开。 不枉她今日默念了数遍的蜜枣，没成想早膳还吃到了蜜枣。 曼青将竹箸递给她:“这是鹿衔一大早起来做的，尝尝味道如何？” 十一有些迫不及待地夹起一个蜜枣糯米团子咬了一口，糯叽叽的团子甜度正合适，糯韧绵软并不黏牙，甚是美味。 “好好吃，你是不是背着我们去学厨了？”十一睁大了眼睛问道。 她这几年到底错过了什么，照此看来，若是某天他们突然说鹿衔和曼青在一起了，她都不足为奇。 “并未…”鹿衔摇了摇头，从袖中拿出了本书卷:“看着做的罢了。” 银砾夹着一个蜜枣糯米团子放入口中，香甜软糯仿佛要把味蕾融化掉，他咽下口中的团子问道:“师兄，你一次就做成功了？” 鹿衔一愣，摇了摇头，指向火灶旁的桶，道:“并未。” 二人看去，那桶内竟放了小半桶做失败的蜜枣糯米团子，一个个如战败的兔子将军般挤在里面。 鹿衔垂下眼，有些局促:“喂独角兽，不会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