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我自诩经营首饰铺多年,也算经多识广,可从未见过这样好的珍珠”,巧娘小心翼翼地将珍珠放在丝帕上细细打量,“怕是给宫里的皇后娘娘用作凤冠顶上宝珠也不差吧?” 伙计凑在一旁,脑袋也不敢离得太近,怕呼出的浊气脏污了明珠,眼珠子却一眼不错地盯着,“真是开了眼了……”。 云华莞尔,“掌柜的,如何?这生意做不做得?” “做得做得,自然做得”,巧娘笑逐颜开,连声说道。 她把明珠层层包好,放进怀里,没了明珠的光辉吸睛,才注意到明珠的原主人。 这一见心里不由暗赞声:好个水灵的美人。 这小腰细的,正应了那句“隔户杨柳弱袅袅,恰似十五女儿腰”。 她又问,“不知小姐是还想做珠宝首饰买卖还是其他的什么买卖?” 云华笑道,“敢问掌柜的,做珠宝首饰是怎么个说法?做其他买卖又是怎么个说法?” 巧娘眼睛一亮。 “若小姐要做其他买卖,我是帮不上忙的,但若小姐要做珠宝首饰,不如便聘用我和小林吧,小林在我店里做了十余年,最是老实本分,我嘛,可留下来与小姐做个账房娘子,迎来送往的活儿我也能干,且我对姑苏城内的珠宝行情多少了解几分,也能助力小姐些。” 云华初来乍到,对姑苏城风土人情都不了解,更别提做买卖,不过原本她也只是想随意找点事儿打发时间罢了,凭她的身家,就是把整个姑苏城买下来也不过是愿不愿意的事。 然而巧娘长相艳丽大气,言行举止也不扭捏,十分合云华眼缘,且她见了明珠眼中都是欣赏并不贪婪,更令云华对她多添好感。 左右多养两个伙计也不碍事,她无可无不可地接受了巧娘的自荐。 巧娘和小林俱是欢喜。 小林非常上道,对着云华就喊“掌柜的”,“咱是不是得换个店名?” “是该换店名”,云华对取名之事并不擅长,虚心请教两人,“姑苏城内的首饰店铺都是如何取名的?你们有什么建议?” 巧娘答道,“多是以主人家的姓氏姓名加银楼银饰等,实际上并无什么规定,小姐可任取个。” 既然如此,云华压根不多想,“那便叫云华银饰吧。” 巧娘弯眉笑道:“原来小姐叫云华,真是好名字。” 云姓并不常见,也不知是哪里来的云家小姐,出手就是颗价值不菲的明珠,回头可得好好打听打听。 等过个一二年小姐玩腻烦回家,她再借人情把店低价买回来,岂不相当于白赚了一颗明珠,真是妙啊。 从此,巧娘银饰改名云华银饰,店里有一个掌柜的并两个伙计,掌柜的名叫云华,两个伙计一个叫做巧娘,另一个叫林贵生。 当夜云华就在后院房里住下。 后院那间房是原先巧娘住的,小林还有个老娘,家就住在这附近,现云华来了,便先同巧娘住一间,巧娘这些时间在房里打地铺,中间立个屏风遮挡,只等新房做好后她搬过去,巧娘接着住这间。 修建新房、改换门匾、店铺经营的事儿皆由巧娘一力承包,小林做副手,当然,云华也不亏待她,虽说巧娘名义上是伙计,每月店铺的净收益也能分得三成。 第二日,云华丢给巧娘一个包袱,里面有她从家里捡来的一些边角料,砗磲、白玉螺、珊瑚、珍珠之类的。 “这些你拿去用,做成什么首饰都随你,我出去走走。” “您慢走”,巧娘抱着包袱,等她走出门才放桌子上打开,“怎地这么沉?” 外面的一层黑布解开,里面五颜六色的珍珠和各式各样的原料露出来,巧娘抚胸吸口气。 小林惊叹,“这黑色的珍珠莫不是用墨汁涂的?” “呵”,巧娘白他一眼,“跟了我许多年,还这般见识短浅,天然黑珍珠多产于西域白欧国,我大庆国内甚是稀有,不过这几颗不够圆润,黄豆大小,比起先前那颗明珠差远了。” 小林喏喏道,“自是不如巧娘,这位云掌柜难道是海底来的神仙,竟有这么多宝贝?” 巧娘稍作思索后道,“若是神仙来凡间开店做什么,我看她也不大在乎店铺生意的样子,想来大概是哪家娇宠的小姐出来游历玩耍。” 如今大庆海清河晏、人寿年丰,百姓安居乐业,民风自然也开放,公子小姐们离家远游的事儿屡见不鲜,云小姐敢独自出来,或许是识些武艺,又或许在姑苏城中有熟人接应。 门口有两个年轻女子结伴走来,巧娘眼尖瞧见了便赶小林,“去去去,有客人来了,快去招待。” <